台中市具有全台第三多的外籍移工,人數已達到7萬6千餘人,每當假日鄰近火車站的第一廣場匯集了中部地區移工,第一廣場做為公共空間,由移工群聚過程中成為一種集體的地方。但部分居民認為移工群聚是導致第一廣場衰敗原因之一,但已轉變為供給移工日常生活的一廣,面對市政府提出的東協廣場有沒有什麼新可能呢?
● 第一廣場與移工的印象
2015年8月13號《蘋果日報》即時新聞有一則〈讀者受不了:中市一廣成垃圾窟〉,第一廣場空間使用添增了破舊的印象。由於第一廣場鄰近台中市火車站,1990年代週遭百貨公司林立下曾有一段商業光輝的過去。但經過數十年載,隨著台中市空間向西的擴散,使中區逐漸被資本所拋棄,因此中區出現許多閒置的大樓,例如舊遠東百貨大樓還保留當時紅、白、藍斑駁外牆,以及衛爾康大火盛傳靈異事件後,中區閒置建築時空似乎凍結停留在那百貨林立時期,而人群卻已消逝不再,第一廣場客群也逐漸改變。
中區第一廣場過去曾是年輕人、阿兵哥與許多台中人熱鬧的記憶,現在人到哪裡了呢?有人說一廣被外勞佔領了;也有人說是遊民,不論如何,第一廣場逐漸被塑造衰敗及恐怖的象徵。2015年7月13日三立新聞網的報導〈外勞帶來髒亂?居民抗議第一廣場問題多 林佳龍疑冷處理〉文中居民指出:「第一廣場附近常是大批外勞的聚集地,但隨著外勞聚集,許多問題也衍生而來。民眾表示,只要一到假日,總能看到許多外勞席地而坐,抽菸喝酒樣樣來,瓶瓶罐罐卻丟了一地就走,髒亂可想而知。」新聞的報導加深了群眾對於第一廣場不良印象,也加速了衰敗。在不如以往人煙鼎沸下,外籍移工似乎成為了這裡新主人,而外籍移工與第一廣場之間也逐漸在台中人心中─劃上等號。
● 度假的好地方
第一廣場沒落與移工的群聚阻隔了原有的經濟,《創事紀》的報導〈台中小東南亞 推動異國文化在地融合〉:「繼光街住了三十年的某居民認為,第一廣場的外勞會越來越多,但願意投資在此的台灣人會越來越少。」芭樂人類學〈走入台中火車站前的老社區和第一廣場大樓〉自稱在地居民的回文:「第一廣場原本是年輕人和學生愛來的地方,但是新移工的進入,文化的隔閡和所受的教育不同,摩擦不斷。所以年輕人與學生漸漸不再踏入這個原本熱鬧的廣場。」由在地居民的回應中,歸因第一廣場的衰敗來自於移工的進駐,不論這群居民是否想回到過去「經濟繁榮」,至少「他們」的到來直接或間接影響地區持續性的衰敗。
經數十年載的變遷的「第一廣場」空間意涵已經轉變。即便假日才有大量群聚的移工,他們已成為空間使用者,同時廣場週遭仍有外配或移工日常生活所需的店家。在這裡已經產生移工所擁有的社群,不僅是第一廣場,週遭的生活與小販已經串起了整個移工日常生活的供需。不論是放鬆到舞廳、住宿、家鄉味料理、電話卡乃至金融郵件包裹,皆可在第一廣場周遭一次滿足。第一廣場或許成為移工的象徵,但不代表「他們」就在這裡,移工並不住在中區。對於移工到第一廣場就像我們去百貨公司一般,是一個空間滿足各種需求般「度假的好地方」。
● 東協廣場─認同移工的開端?
2015年9月1號,台中市政府提出將第一廣場轉變為東協廣場。雖然僅是試探性質政策其計畫仍待規劃,但試問「東協廣場」一詞是代表著移工整體族群?還是台灣人總不分移工差異而給它們的代名詞呢?上述兩者有所差異。假如以東協代表整體族群,那麼東協分別指新加坡、馬來西亞、泰國、菲律賓、印尼、汶萊、越南、寮國、緬甸、柬埔寨共十個國家組成,而台中以印尼、越南、菲律賓、泰國為主,因此東協廣場要包含哪些國家要素在第一廣場展現?還是名稱是由台中人對第一廣場印象總稱呢?若並非印象的總稱,而是要學習東協共同體,其中又可分為政治安全、經濟與社會文化,那麼又要如何發展呢?因為不同國家的移工也無法互相溝通阿!又要如何產生共同體呢?
東協廣場值得更好的策略。東協廣場政策提出,值得肯定市府對於移工定期聚會成為廣場使用者的認同。但是否能進一步將東協廣場做整體規劃,嘗試參與式設計東協廣場工作坊,工作坊不僅納入居民,更是空間的使用者,如移工等…群體,藉由工作坊,居民與移工們彼此的對話與了解文化,移工能更被人熟知背景而非因陌生而懼怕。
第一廣場可以成為東協廣場,但硬體設施的改變難以使移工社會問題有所改善,移工背後包含著制度的限制及非正式居民在資源分配上沒有話語權,如何解除制度對於移工的限制,給予實權參與,並納入移工週遭「度假好地方」能夠共同進行規劃。如同聯合新聞網報導所訪談的印尼籍阿汶:「市府如果要改變廣場規畫,一定要聽聽我們的意見,不要用台灣人的眼光設計,最後會讓我們無處可去。」規劃者與空間使用者更多的對話,充分的知情與參與,讓廣場與周遭設計能夠跨越族群藩籬的可能,那麼這城市將會更多元與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