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10月上旬,基隆市長謝國樑罷免案,進入投票前倒數計時的時候,以跨性別運動者與相關團體,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請求法院肯認他們,有權在不做性器摘除等變性手術的情況下,也能變更身分證的性別註記,因此引發的「免術換證」議題為起點,漸次波及到所謂的兩「岸」同婚、代理孕母,以及最具爭議的反歧視法,等等多項涉及性別的社運及社會議題;雖然在台灣的主要電子及平面媒體上,能見度並不算太高,但在Thread、臉書,以及原名推特的X等台灣人常用的社群媒體,卻宛如野火伏脈般,有逐漸延燒開來的趨勢。
先不論至今為止,依然支持藍白2黨的人們,是用看笑話、抑或其他什麼樣的心態,在看待這次涉及多個戰場的性別議題論爭,可以確定的是,雖然台灣本土派,與被本土派謔稱為華派的所謂台派,在國家認同的議題方面,特別是對中華民國代管遷佔體制的接受程度上,存在相當程度的歧異,但這2派卻逐漸取得共識,這些共識包含—
.不管是誰,想要在台灣推動與性少數存在高度關聯性的性別議題,都必須考慮到台灣社會對於性別議題的躁動與急進,接受度一直都不算非常高的事實;
.有心團體在社會提出性別議題的倡議時,若是試圖抄捷徑,攀附特定政黨、政府機關單位、司法權及立法院(特別是那些親近於性少數的立委),試圖藉此達成在性別議題加速狂飆的既成事實,強迫台灣社會整個吞下去,則台灣社會的反彈程度與後座力,將會更甚於他們為了推動自己的倡議法制化,後果恐將難以設想。
.這些將自身主張看得特別重要、非達成其主張不可的倡議團體,並沒有考慮到「為了達成他們的主張,台灣社會必須承擔什麼代價」的問題。
以免術換證為例,若完全在法制及實務判決上,貫徹這些倡議者的主張,衡諸過去各國的案例,台灣社會—特別是台灣的女性,將會承受女性專屬空間,實質上遭到這些只想要變更戶籍性別、卻不願意承擔相對的變性手術代價,自以為宣稱心理認同女性,就已經可以作為對價的跨性別者,透過法律上肯認其免術換證的權利,加以實質上架空、並帶來更多犯罪的可能性的代價。
又如反歧視法,按照目前行政院所提出草案的方向來看,將會比現行的民法、刑法及性平法等法制,大幅強化對各種性少數的保護,但卻會使這些性少數,成為得以不受社會監督檢視的新.特權階級,不僅將可能使言語、職場等等類型的相關歧視案件,在數量上大幅增加,使得案件數量本來就已經負荷沈重的法院體系,有遭實質癱瘓的危險,更將嚴重傷害這個社會,特別是公共議題討論的言論自由,為了性少數所自認為應該被保障的權益,竟然要讓整個社會犧牲到如此境地,這是重視公共議題言論自由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但,這些性別議題的倡議團體、以及這些團體在網路社群上的支持者,卻依然無視於台灣社會的擔憂與不滿,執意要力抗台灣社會的反對民意,以期推動其關注的該般議題法制化,並不惜挾政治力以自重,同時也不願意傾聽台灣社會反對他們的民意,遑論與台灣社會的該般民意對話,大有「我們就是想要讓相關法案過關,你們就算反對,又能耐我何」的架勢。
說到底,這些性別議題的倡議團體,特別是其中自以為口含天憲,能夠精準掌握議題論爭及立法走向的主事者、幹部及週邊輿論領袖,以及在過去幾年府院黨看似風向有利的大背景下,自以為可以一路順風下去的支持者們,根本是在特定政治力帶頭下,獲得中華民國現體制下行政、立法及司法三權的裡應外合,因此而受其寵溺的政治巨嬰,最晚從白衫軍/太陽花運動開始,民進黨在蔡英文的領導下,美其名曰與社會力結合,與包含性別及環保等左翼傾向濃厚、自許為進步的社運團體協同,推進社會議題的進程;但,這些社運團體卻也與民進黨黨內,特別是有左傾傾向的立委及政務官相勾串,並且獲得奉承上意的相關部會事務官僚,以及以遵法守法、順應國際潮流為表面理由,實際不知存何居心的華國司法實務界部份從業者支持,於是才能夠讓他們一路軟土深掘,循實務判決,向政策方向與法制化逐步推進,卒致今日的局面。
但,從蔡英文時代逐漸向賴清德時代過渡的民進黨,卻也不能不對這些左翼進步派性別倡議團體,特別是他們的持續坐大,考慮到以下幾個問題:
.繼續美其名,以所謂的弱醫療、以及性別判斷基準的明確化等理由,實質上推動免術換證的合法化,以及推動同性戀家庭也能運用的代理孕母、甚至反歧視法的法制化,難道不會像2018年多合一地方選舉之前一樣,造成社會不穩的空氣,並進而形成對執政黨在選舉上不利的風向?
.另一方面,在野藍白2黨為什麼不阻擋民進黨政府,持續力推這些與性別議題有關的諸般法案,甚至還或照抄行政院版草案、推出自己的反歧視法草案,或大力推進人工生殖等議題的週邊法制,除了在野2黨可能存在的利權團體等背景因素以外,難道沒有配合中國當局亂台方針,使台灣社會內耗,消耗原本應該集中在抗中、安全保障及強化經濟等議題的社會力的因素嗎?
.更別提這些社運團體,言必稱國際、以「讓世界看見台灣的民主與開放」為榮,實際上只聽得進歐美左派進步派的聲音、並將之奉為泰山北斗,但他們卻無視國際社會多個國家,特別是原本也具有平等主義色彩的瑞典及荷蘭等國,以及美國、義大利及法國等主要國家,保守勢力逐漸抬頭、進步勢力逐漸退潮的趨勢,長此以往,台灣在這些社運團體的致力下,會不會被重新保守化的國際社會,貼上過份重視性別議題、甚至西太平洋的索多瑪之類的負面標籤,並影響到中國興釁、台海有事時,這些國家的助台意願?
因此,恕筆者直言,民進黨政府遲早必須收拾這些進步議題的戰場,傾聽台灣社會的多數民意,特別是反對性別議題過度躁進的聲音,並重新回到常識的原點,該停止推動的立法就停止,該放棄的政策就放棄,將心力集中到確保台灣的生存、繁榮與安全,這才是台灣在將來可能的亂世,能夠安身立命的保障。
作者:吳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