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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政治」到「新.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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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台灣民眾黨與該黨本次地方選舉選情

8年前的此時,趁著台灣社會在「白衫軍運動」與「太陽花學運」後,逐漸形成的「討厭中國國民黨」的集體情緒,當時的在野勢力,除了尚未重返執政的民進黨以外,以當時在野方面所共推的台北市長候選人—柯文哲為首,在民進黨協助下,集合同樣反對中國國民黨親中等政策的各方人馬,形成新的在野勢力,並打出「新政治」及「公開透明」等等的旗號,一時間在政界蔚然成風。

但,在柯文哲2屆8年台北市長任期即將結束的此時,回顧這8年的種種,實在很難不讓人感慨,特別是隨著柯文哲本身的政治野心持續膨脹、逐漸開始做起總統夢,言行等各方面也逐漸走鐘以後,有識者才逐漸發現一個事實:原來新政治的口號下所展現的內裡也不過如此,腐臭混濁的程度,與當初他所崛起時視為反面的舊政治,其實也相差沒有多少,他自己與週邊相關人士自以為精英、自命不凡,實際上光怪陸離的眾生相,更儼然是一部華國政界的「新.儒林外史」。

這段期間,柯文哲的政黨與國家認同光譜上,逐漸撤去其無黨友綠與台灣本位的偽裝,偽裝逐漸撤去以後,一個白裡透紅、本質親中的政客本色,在「兩岸一家親」之類的口號、一次次的台北.上海雙城論壇,以及世大運的沒收台灣旗等事件中展現無遺。等到2018年市長僥倖連任,在蔡英文總統一度因1124地方多合一選舉大敗而受重挫,並在黨內總統初選遭到賴清德挑戰的時候,他自立政黨山頭的總統夢,也逐漸圖窮匕現,不僅以他本人為黨主席、以其「柯家軍」為核心班底,並夥同過往失意、或另有所圖的各方各色政客,僭用日本時代台灣人政黨「台灣民眾黨」名號的新黨,在2019年7~8月間草草結成,更在正副總統候選人登記截止前,為了是否參選、以及是否向親民黨或時代力量黨「借門票」的問題,演出一場合縱連橫的戲碼,但最後仍然沒有趕上。

2020年正副總統-立委大選台灣民眾黨初試啼聲,雖然未能攻下任何1席區域立委,但該黨不僅在多個選區(如台中市后雅神潭),與時代力量在另一些選區(如新北市淡水的區域立委)一樣,同時扮演分票的關鍵角色,實質上發揮暗助中國國民黨候選人出線的效果,更一舉攻下5席不分區立委,跨越開設立院黨團、得以參與黨團協商的門檻,更成為新一屆立法院的第3大黨,要不是民進黨在本屆仍然可以單獨掌握立院多數席次,恐怕柯文哲台灣民種黨的這5席立委,會在立院多黨不過半的情境下,顯得更加奇貨可居也不一定呢?而柯文哲與其台灣民眾黨,在台北市府的本陣之外,又有立院黨團能夠作為其另一陣地,也就變得更加春風得意、躊躇滿志了起來。

然而,也就是在這樣的時候,作為他的本陣之一、以及最初當選時的應許與承諾之所在的台北市府,柯市長與市府團隊的施政,也逐漸開始荒腔走板起來。

例如,當初首度出馬競選台北市長時,承諾當選後會調查清楚的小巨蛋及美河市等五大案,在他就職後一一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結構體施工延宕多時,消防逃生設計大有問題的大巨蛋,更是在他與他的北市府的細心呵護下,又獲得了重新孵化的機會,在晴天下將會炫亮異常的鈦板屋頂逐漸成型,不僅將會嚴重影響鄰近光復國小的日常教學活動、傷害師生的視力,更再再刺傷原本對他有所期望,希望能夠由遠雄負起拆蛋與賠償責任,並在重視公共安全的前提下,將大巨蛋案重新來過的台北市民們的心,眼看大巨蛋即將完工,這一連串的發展,無疑是當代台北市的一大荒謬。

又如,武漢肺炎疫情爆發以後,先不論其間有多少廠商參與其中、涉及利益分配的樣態又是如何,但至少可以確定一件事,柯市長想要以防疫為契機,展現他標新立異的一面。但這樣的標新立異,由於他的強推與市民的具體需求脫節的緣故,從口罩機、市場人流監測系統、台北通掃碼,到疫苗預約系統等新制,無不既雷聲大雨點小又疊床架屋,而他與他的北市府,在2021年台灣首度爆發武漢肺炎本土大規模疫情的時候,疫調、以及市場等公共場所人潮分流之類的防疫基本功,離離落落程度不遜於隔壁的新北市,更別提他對中國式普篩及封城的迷戀,導致其他直轄市縣市一同承受該波疫情延長所帶來的痛苦。

而在這些大事件之外,北市府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施政,也不乏令人非議之處,從他所標榜

的財政紀律與還債的真相、台北捷運本業在安全及經營等方面的欲振乏力,再到幾乎沒有一處能夠讓攤商與消費者完全滿意的傳統市場改建案,以及建築裝潢品質堪虞、但租金卻又不太廉宜的社會住宅,以及市府團隊局處首長更易宛如走馬燈,都再再顯示一件事:柯市長已經逐漸無心於市政,身在市府,心在民眾黨黨政與凱道大位。

但,我們的柯市長依然不以為忤,今年的地方多合一選舉,也被他視為是接收中國國民黨逐漸萎縮後的泛藍支持層、招徠各地散兵游勇,進一步擴大政治版圖的契機,不僅在多個縣市直轄市排定角逐當地議員的人選,更在桃園市與新竹市推出黨籍的市長候選人,在台北市支持親民黨出身的副市長黃珊珊作為接班人,一時間聲勢浩大,部份候選人理性及精英的形象,也確實在部份縣市直轄市累積起一定的支持度,頗有首度獲得台北市以外地方執政權的希望。

不過,這樣的希望,隨著民進黨原先徵召的桃園市長候選人—林智堅,在所謂論文抄襲事件中遭各方勢力攻擊、遍體鱗傷,因此黯然退選以後,連帶點燃起全台候選人論文的大檢驗潮與回力鏢效應,不僅將一度被視為是柯市長心腹老臣兼黨內山頭的蔡壁如,自不分區立委的名置上轟落,稍後也波及到該黨新竹市長候選人、現任不分區立委,長期被視為是鴻海郭董在該黨人馬的高虹安身上,而有逐漸褪色的危機。

經過多方查證檢驗後,台灣人才逐漸知悉,原來高委員的菁英形象只是人設,包含在資策會任職期間出國進修博士學位時,所涉及的給假與費用支給等方面,博士學位論文是否涉及抄襲,以及兼職是否獲得資策會允准等等的法律問題,都曾經一度引發社會熱議;而近期她所爆發的立院辦公室助理薪資、加班費與公積金等法律爭議,涉及的是貪污治罪條例等法律的貪污重罪,其間的蛛絲馬跡,更開始讓社會進一步將檢視的重點擴大到整個民眾黨,特別是民眾黨立院黨團與其他前/現任立委的身上,若這樣的內規確實是民眾黨的普遍情況,甚至連該黨其他前/現任立委,也會因此有違法之嫌。

但,高虹安的連串爭議,卻也為台灣民眾黨的「新.儒林外史」開啟新的一回篇章。且看從柯市長兼柯黨主席、該黨要人,到該黨在批踢踢等社群網站的網軍,是如何用各種奇形怪狀的言論,試圖去護衛高委員的,其中,柯市長為了護航高委員,先是有「理工女不會違法」的說法引來譏評,之後更多次振振有詞地說「為了追殺高委員,國家機器動得很厲害」;而該黨的另一位地方首長候選人—出馬角逐桃園市長的該黨不分區立委、過去有勞權教母外號的賴香伶,更是一改先前支持吹哨者法案的立場,這時候反而轉而支持作為資方的該黨立委辦公室,侈言「申訴管道充分,助理不應隨便對外放話」,顯示勞權在她心中也不一定是必須堅守的價值、可以為了護航黨內同僚而轉彎。種種荒謬的背後,所展現的是該黨自許菁英的政要的平時心態(特別是「利用」公家資源的部份),面對爭議爆發時的各種左支右絀、以及低落的抗壓性與文過飾非等怪象。

然而,由於台灣社會一直有不少民眾,存在與該黨要人相近的「自詡菁英的幻覺」、尤好發於大台北都會區及高科技產業密集的新竹縣市等地,合理判斷,台灣民眾黨仍然存在相當的政治空間。而在新竹市,是能從高委員的辦公室職場文化與內規等情狀,看出高委員對勞工權益本音的人比較多,還是菁英幻想顛仆不破、無論如何就是要支持高委員的人比較多,對新竹市民的集體民智而言,無疑是當前的最大考驗。究竟台灣民眾黨當代「新.儒林外史」的這一回,會帶來怎樣的結局?11月26日應該可以見真章。

作者/吳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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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21 吳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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