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權象徵的處置本來就不以「移除」為唯一方式,但也必須符合轉型正義的基本精神,亦即促成社會反思威權統治者對台灣社會所帶來的傷害,並記取歷史教訓,在這樣的前提下,可以有各種「創意」的作法,但諸如柯市府這種「壓克力板」遮掩、總統府的「尊重家屬說」,到桃園市政府拿銅像發觀光財的作法,絕非轉型正義應有的作法。
促進轉型正義條例將「清除威權象徵」列為促轉會的任務之一,條例第5條第1項更明訂,為確立自由民主憲政秩序、否定威權統治之合法性及記取侵害人權事件之歷史教訓,出現於公共建築或場所之紀念、緬懷威權統治者之象徵,應予移除、改名,或以其他方式處置之。
最近因為促轉會的延任,而讓中央與地方各機關在處理威權象徵的進度與方式上引發討論,其中又以臺北市政府與總統府的處置方式最令人質疑。首先,是柯文哲主政的北市府,獨家創設了一種處置方式,也就是以壓克力、樹木等方式遮蔽蔣介石銅像基座「永懷領袖」、「民族救星」等標語,這樣就算去完全處置,若銅像上寫的是「禮義廉恥」,則被北市府認定不算威權,因此連標語都不用遮蓋。
柯市府的作法顯然是將威權象徵的處理去脈絡化,這比保留原貌,在一旁列上說明的告示牌(當然內容必須涉及轉型正義處理威權象徵之目的)還要糟糕,這種看似「創意」的處置方式,其實比高中生把銅像當成裝置藝術還要沒有水準,最起碼高中生知道透過裝置藝術來顛覆銅像的威權意涵。柯市府的作法,除了欲蓋彌彰之外,更將造成集體記憶的斷裂,也沒有達到空間解嚴的目的,完全顯示出柯市府對於轉型正義的無知。
另一方面,中央層級的總統府,轄下也管有慈湖的兩蔣陵寢,對於又如何處置,總統府發言人竟然說總統府的立場向來是「以尊重家屬意願為前提審酌處置」,國家要不要花資源紀念獨裁者,竟然要問獨裁者的後代,豈不怪哉?這叫二二八與白色恐怖受難者情何以堪?
至於收納全台各地移除的威權象徵銅像最多桃園市,市政府也應該好好思考,銅像集中放置是拿來讓人省思威權時期的不公不義,不是變成拿來發觀光財的東西。桃園市政府觀光旅遊局的「桃園觀光導覽網」上大喇喇地在「慈湖紀念雕塑公園」的介紹上寫著「以紀念之名,蒐羅來自各地近三百座的蔣公銅像,打造全台獨有的雕塑公園,循著步道回顧歷史軌跡之餘,也可飽覽小橋流水的庭園造景。」更別提同一個網站上關於「兩蔣陵寢」的介紹則是「值得等待一小時的不NG憲兵操槍秀,到底有多威﹖超整齊的步伐加上花式拋槍,霸氣全場!內行人必卡位,搶到好位就能捕捉到好畫面。」相關文宣用語,完全欠缺轉型正義的思維,出現在民進黨執政縣市更是諷刺。
威權象徵的處置本來就不以「移除」為唯一方式,但也必須符合轉型正義的基本精神,亦即促成社會反思威權統治者對台灣社會所帶來的傷害,並記取歷史教訓,在這樣的前提下,可以有各種「創意」的作法,但諸如柯市府這種「壓克力板」遮掩、總統府的「尊重家屬說」,到桃園市政府拿銅像發觀光財的作法,絕非轉型正義應有的作法。
作者 / 非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