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文中的師走月是指十二月,因為年底有諸多需要法師出門的業務,所以就以忙碌的法師四處奔走來暱稱十二月為師走月。但是在台灣,每年七八月大概都是阿宅們最為忙碌的時刻。原因無他,就是相關活動多半選擇七、八月舉辦。除了PF之外,FF跟CWT都是這個時候舉辦,再加上漫博與電玩展等等,七、八月乾脆合稱宅走月好了。
雖然說活動多歸多,然就筆者來看,本質上卻是涇渭分明,這樣的差異具體反映兩者產生的背景與背後的人為活動有關。FF跟CWT算是行內人自己的活動,也就是各個社團報名參加,並由主辦單位抽選攤位位置,販售包含同人誌與自製周邊商品在內的同人產品。
之前蔡英文總統也曾經在選上總統後去參加,並且在會場致詞說,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被叫霧島蔡英文,以及和爭取警消權益、替時為立委候選人的鄭運鵬與林昶佐繪製同人本與製作周邊的同人團體蠢羊與奇怪生物會面。當然,這次的活動筆者當然有到場,因為維安導致進場延遲之外,筆者最有意見的反而是主辦單位心中的小警總。蔣經國只想管到六十分,警總抓八十分,這樣你心裡面的小警總就會約束到一百分。而所謂的同人誌是指一群志同道合的同好,就共同有興趣的主題出版創作的刊物,現在講到同人誌、同人文化,多半會先想到FF跟CWT上的同人漫畫。不過早在丘逢甲活動的十九世紀左右,同人社團就存在,丘逢甲本人在台灣活動的時候也曾經組織過同人團體,當時是以書院與詩社為主體,共同進行文學創作的形式為主。
筆者說當時看到主辦單位心中的小警總,是指當時為了總統蒞臨現場,所以要求參加的各社團把成人向的本子收起來這點。同人誌的創作的確有分一般向與成人相,但問題是總統是成年人吧,幹嘛要收起來?情慾本來就是人類情感的一部份,作為創作主體也無可厚非,如果真要譴責,梁朝第二任皇帝簡文帝蕭綱開創描繪宮廷生活與男女私情的宮體詩,是不是要叫他變態皇帝呢?當然不是。
不過就FF跟CWT而言,筆者認為這表現產業本身的能動性與活力。我們可以把同人誌看作是文化與創意導入市場的一種管道,結合文化與符號性的商品的再次創造與消費,這是一種販售創意與文化的產業表現,比起單純商業為主的漫博來說,反倒是體現了台灣ACG文化與創作者個性的一面。也是一個透過實踐與時間累積,逐步形成獨特文化現象的闡述。
相反的漫畫博覽會雖然雲集大多數相關的出版社,並且各家出版社都有各自的盤算,像是找作者或聲優來簽名,限定會場販售的周邊商品等等的。然而,筆者認為,漫博雖然是由中華動漫出版同業協進會主辦,現在卻是越發的商業化,差不多可以說是橫徵暴歛的程度。在漫博中,出版社多半會邀請作者或是聲優舉辦簽名會之類的舞台活動,回饋讀者。然而,要取得簽名的資格往往也是銀彈攻勢才能拿下。從筆者開始參與類似活動開始,抽簽名這件事本身的規矩就是不斷的碰壁與轉化之下的產物。乍聽之下,感覺是不斷妥協之後找個不錯的方案,似乎是ACG社群內部自清約束之下的產物吧?其實不然。
一開始的確是為了公平起見,本來是各憑本事的在活動開始前一周甚至兩周、一個月就在會場排隊,先排先贏,手底下見真章。不過後來卻演變成一人排隊,朋友升天的解壓縮現象。本來前面只有一個人,結果要開放入場的時候,瞬間冒出一票人來,說是朋友先幫他們排,以前那種東西佔位早就不入流了。當然,這也凸顯愛貪小便宜,什麼都想走後門,不想努力卻什麼都想要的人性本質。所以後來慢慢演變出自我約束管理,並且向出版社員工回報人數等等,再來變成是發號碼牌。不過現在卻不是這樣,可能是每次媒體都報導夜排盛況,據筆者現在的了解,都是開放線上刷卡購買簽名組的形式,各憑本事,有買到就是你的。然而,簽名組可不便宜,動輒數千。筆者聽友人說,為了喜歡的作者的簽名認了啦,但是每年簽名組越來越貴,而且裡面附的東西雞肋到可能楊修會覺得是垃圾以外,只會讓人覺得出版社在斂財一樣。最後該名友人語重心長的說,這樣下去再有愛都買不下去。
台灣漫畫早年的確先後受到威權壓制、與社會文化氛圍的排斥。前者就是警總的出版審查,甚至連題材與創作內容都必須政府同意才能出版;後者才來自於過去儒家社會對科舉的重視,『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想法讓家長壓制子女接觸這類的次文化。之前甚至耳聞臉書上有家長直白的說,把自家小孩COSPLAY的衣服通通用剪刀剪碎,目的就是不要讓她接觸這種妨礙念書的東西,還說學生的本分就是念書而已。都快是宇宙世紀了,還抱持這種中古歐洲的思維,也還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也是這種氛圍與產業發展的經過,以及產業界希望有個大有為的政府可以帶領產業發產的期望心理。就連王永慶先生都在其著作《台灣活水》中,就認為政府應該有所作為的帶領企業西進大陸,而非單純的戒急用忍妨礙了產業的發展。不過,就像是透過由上而下的改革很難發揮真正的成效一樣;由上而下的帶動產業未必能夠激發產業的真正活力,你有看過飼料雞跑贏放山雞的嗎?要知道,具有充分選擇自由與彈性行事的人,才有機會透過市場機制達到互蒙其惠的可能。
真要說起來,筆者認為政府或是主管機關的官員往往也只會跟風,而從未思考一個文化現象的形成始末。就拿霧島蔡英文與現在流行中的全民神奇寶貝訓練師熱潮被主管機關官員提案,台灣自己來自己做出屬於自己的寶可夢來說,前者是個艦娘玩家買了周邊商品,被媽媽以為是蔡英文競選總部的周邊商品,而PO上PTT引發鄉民的討論。最後一路燒到日本2CH討論區上面,引發日本鄉民跟著討論,比起台灣鄉民一片叫好並且把好微笑出的黏土人寄到蔡英文競選總部,日本鄉民一片的『別鬧了!』、『她我不行啦!』(指萌不起來,或者是以後我無法用正常眼光看這角色的意義)。後者卻是語焉不詳,沒搞清楚狀況的發言。就是筆者說的,只會跟風湊熱鬧,而從未思考文化現象在形成過程中的緣由。錦上添花大家都會,雪中送炭卻從未聽聞,官員就只會前者不意外。
寶可夢從筆者念國中開始有動畫與相關遊戲,並一路發展至今,並在各種掌上型遊戲主機都找的到相關的遊戲,是個有漫長發展歷史與文化養成的產物。今天能夠引發熱潮,除了日本ACG文化輻射的結果之外,也是長年經營的關係,而不是上帝創造宇宙萬物一樣,要什麼就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