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戰爭既無反思,亦不思如何面對不同的歷史記憶,如何團結人民並領導國家前進?
7月,台灣的國防部除了在新竹湖口舉辦「抗戰勝利70週年國防展演」之外,在台北中正紀念堂也同步舉辦了盛大的「對日抗戰真相特展」,展覽主旨一如其名,係為了抗衡幾乎同時間同樣在舉辦「抗日戰爭勝利70週年」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所舉辦的各種活動。筆者實地走訪了這個展覽;由於佔地遼闊,因此展覽場地相當巨大,現場展品規模最驚人者,莫過於巨大的「抗日戰爭中華民國全圖」兵棋台。鉅細靡遺的展示出中日戰爭時,中國各大戰場的地理位置,以及雙方爭戰焦點的鐵公路路線或要地城鎮。精美程度非比尋常。
兵棋台的兩側和後方,則展示了中日戰爭的幾個重要戰役或事件的模型場景,以及當時交戰雙方所使用的各式武器及裝備模型,同樣都製作的非常逼真。兵棋台旁,則以戰爭歷程為軸心,展示多幅繪製精美的油畫。跟模型一樣以中日戰爭的重大戰役或事件為主題。
但是,這些展品除了精美之外,裡頭所訴說的種種故事卻讓筆者深感疏離,參觀後對其辦展主旨-「真相」更覺得莫名其妙。疏離,是因為幾乎所有的戰役或事件,都是發生在中國。整個展覽中跟台灣有關的,就只有「參與抗戰的台灣人」和「台灣光復」,而且內容都有如教科書。回頭一看,展場中的各個解說文字,也都非常的八股,幾乎就只是把以往國立編譯館的統一版本教科書,以模型或畫作的形式再現而已。
而對「真相」感到莫名其妙,則是因為展場中大部分展品的敘事焦點幾乎都只有集中在領導人-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國民黨總裁蔣介石,還有宋美齡、宋子文等高官貴胄的身上。實際領軍作戰的黃埔系或地方派系將領、在第一線奮戰的基層官兵,乃至於戰爭中的老百姓的身影,幾乎通通都消失了。就算有提到,亦僅寥寥數語。筆者或可理解國防部辦理此展的目的是想要昭告「抗戰是蔣委員長領導對日作戰」,但戰爭不是蔣介石一個人打的,為什麼其他人的「戲份」卻都不見了?
此外,環顧二戰戰勝各國官方在今年大戰結束70週年之際所舉行的或已辦完的紀念活動,主軸幾乎都是聚焦在「紀念犧牲者」、「珍惜和平、記取戰爭的教訓」,而且都跟該國國人的歷史記憶環環相扣。反觀台灣官方的紀念活動,除了再一次放錄音帶式的宣揚「抗日」、「緬懷領袖」、「慶祝勝利」,展覽內容也跟多數國人的歷史記憶沒有連結。更看不到官方對於戰爭結束70年的反思。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迄今已經70年了,而在台灣的中華民國政府,也不再被公認是代表中國的政府,其實質統治的土地跟人民主體,甚至還是前戰敗國的殖民地跟人民。時至今日,政府,尤其是軍方,卻仍然自顧自的沉浸在虛幻的「勝利光榮」中,既不思面對當年為了戰爭施加在中國人民身上的痛苦,亦不願還給在戰爭中也有出力,事蹟卻被刻意掩蓋、略過的許多人物的原本面目。更不思如何面對跟處理如今立足所在的前戰敗國土地-台灣及其人民與中華民國政府截然不同的歷史記憶。最顯著的例子,就是近日仍在延燒中的高中歷史及公民課綱爭議。這樣的政府,又如何能夠團結人民,領導國家前進?
作者 / LCAC
台灣對抗戰的貢獻有多少?如學生所說,自愿當慰安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