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信仰和理想敢身體力行衝撞體制的人,他們的事跡會令後人崇敬效法
每逢六四學運,我的腦海總會浮現那位手拿提袋,奮不顧身對抗國家暴力,螳臂擋車,隻身阻擋坦克前進的男子,聽說早已被中共抓去斬立決,身首異處。然而,其人雖已歿,至今水猶寒,看到他一人和坦克車周旋的畫面,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也許有一天,我到天安門廣場,我希望能找到事故地點,吟誦李清照的詩: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來憑弔這位壯士。
為了信仰和理想敢身體力行衝撞體制的人,他們的事跡會令後人崇敬效法,我現在讀林覺民的「與妻訣別書」還是感動不已,彷彿看到他和同志們共赴國難,在進攻廣州的路上,猶屢屢回頭望著故鄉妻子的身影。如果有一天到廣州黃花崗,我知道斯文在茲,哲人日已遠,典型在夙昔,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會向這位為了苦難的國家,顧不了兒女私情的革命先烈鞠躬致敬。
前日,收到學長贈書「也追憶似水年華」,這是一本敘述民國60年間學生運動的故事,我的學長曾經「青瞑不怕槍」在當時國民黨高壓統治下,於台大法學院主導「言論自由在台大」、「民主生活在台大」、「中央民意代表應否全面改選」的座談會及辦報鼓吹民主的活動。今天,我們社會已經進步,視民主自由是天經地義,如同家常便飯,而在50、60兩蔣時代仍然屬於敏感禁忌的話題,主張這是普世價值和世界潮流,往往以思想問題鋃鐺入獄,從事言論抗爭的知識份子—雷震、殷海光…等人都因此被整肅,不得善終。
我的學長在民國60年間的學運看似曇花一現,而功不唐捐,不到幾年後,台灣的反對運動就風起雲湧,如雨後春筍般展開序幕,其勢終不可抑止。我由衷敬佩學長們當時敢帶頭對抗學校黨國當局,我已年過花甲,依然還記得19歲少年時,看到學長們在抗爭關鍵時刻,正氣凜然臨危不亂,毫不退縮不畏當權者,我此生有幸,承蒙不棄和他們隨行同列參一腳,「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感謝他們啟發我的視野和做人處事的道理,影響我日後對公平正義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