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也在變,拒絕改變或面對現實者,最終將作法自斃。
近日,先是有立法院國民黨黨團以「不在籍投票」綁架18歲公民權,同時又有商界聞人在受訪時直言:「台灣學生18歲前並沒有學過如何當公民,恐將淪為政黨操弄工具,令人對未來充滿危機感。」並呼籲留學生「不要回台灣」。無獨有偶,一位曾經做為政治犯及民主運動先驅的人物,也跳出來宣布要參選2016年台灣總統大選。這些景象再配合日前「搶救國文教育聯盟」的一群老學究,大力抨擊年輕人「不讀古文成為空心世代」,令筆者深深感嘆。
台灣社會有一群老人,長久以來靠著嬰兒潮人口紅利、黨國或政商裙帶關係,或是表面公平,實則保護特定群體或階級的國家考試和升學制度,囊括了台灣黨、政、軍、警、特、公、學、商,幾乎各行各業的龍頭或要津。並成為台灣社會目前最有權力也最有錢的階級。但隨著他們年華老去以及面對新生代的成長和崛起,這群老人們卻想要繼續掌握一切,全無「分權」或「交棒」的打算。
另外還有一群老人,年輕時他們曾經是引領民主或改革運動的領袖人物,並曾為了理想而被政府關押成為政治犯,或是列為黑名單多年有家歸不得。但在台灣民主化之後,這些人當中卻有部分對於民主化之後未能獲得擁戴成為國家元首,甚至連謀得一官半職亦不可得,進而逐漸被大眾遺忘而耿耿於懷。遂透過開砲攻訐昔日戰友,或是發起群眾運動之類的方式,想要博取注意力,或迫使昔日戰友讓出位子給他們。
這兩群人都有個共通點,首先,不准質疑和批評他們,否則會被說「沒禮貌」。其次,很愛倚老賣老,動不動就以「我走過的路比你走過的橋多」,要求後輩乖乖聽從其安排或建議,更甚者則是出言數落或恫嚇後輩(比如「欠操」、「眼高手低」、「沒競爭力」)。最後,是對權力或利益有著瘋狂的熱愛或渴望,其言行跟作為全部都圍繞著這一點,而且不容挑戰。連帶他們也拒絕任何的變革,並且無視於時代或環境的變動,想要讓台灣的一切,尤其是政治跟教育體制,停滯甚至於倒退,好讓其繼續能活在他們記憶或想像中的「美好年代」。
也正是這樣的兩群人,尤其是位居要津者,多年來經常給40歲以下,即1975年以後出生的青少年或初入中年族群,貼上「草莓族」-空心、抗壓性低、沒有競爭力的標籤。可是如今看來,反而是貼標籤的人,才是最符合「草莓族」的形象,而且前頭還要加上個「老」字。
對於這些「老草莓」,筆者只想說:「汝等何以棄療?」(你們為什麼要放棄治療?)。蔣經國故總統在解嚴前夕尤知「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也在變」,而順勢推動解嚴、開放黨禁、報禁及老兵赴中探親,給自己留得一絲名聲。老草莓們,你們又何來能力與自信,能夠無視變動劇烈的21世紀,把台灣的一切都「定格」?況且,你們還能掌握多久?
有道云:「物極必反」,中國的大清王朝在20世紀初,曾經試圖透過立憲和變法救亡圖存,但攝政醇親王載灃為保滿族皇室不會因立憲而大權旁落,弄出了「皇族內閣」。結果把原先不支持革命,希望透過立憲漸進改革的立憲派官僚、學者,以及地方仕紳幾乎全部趕到革命派的一邊,而敲響大清王朝的喪鐘;羅馬尼亞共黨獨裁者尼古拉.西奧塞古,在上台之初曾經以敢於批評蘇聯、常深入民間體察民情,而受到國內外的支持。但他日後用人唯親,並建立恐怖獨裁統治,讓羅國經濟凋敝、人民生活苦不堪言。當人民走上街頭抗議時,西奧塞古則是以武力鎮壓回應,最後引爆羅國革命,成為東歐劇變中唯一以血腥暴亂收場的國家,西氏也落得被譁變的軍隊逮捕並亂槍打死的下場,下葬之處甚至一度無人知曉。
時代在變、環境在變、潮流也在變,拒絕改變或面對現實者,最終將作法自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