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認為「帝國主義」是對外的:對外擴充,尋找殖民地,宣稱這是他們的固有的領域,至為關鍵、無可取代的利益所在!
多少年前,作者讀過歷史學家湯恩比氏「歷史研究」的大作,讀到帝國主義也可對內,他稱作這是「內向的帝國主義」。外向擴充若被異敵所阻,帝國主義心思難改,轉而向內,尋找可以專政和霸凌的對象和社羣。
這可不是「遷怒」所能道其萬一,那是一團火,意識形態的燥動,沒有噴發的途徑和對象,難道要火焰上身,把自己燒燬掉!
以往西方的帝國主義者,把帝國主義看作是上帝交付的任務,教化落後民族,而稱其為「白人的負擔」(White man‘s Burden) 或責任,而自我稱許。
喬治·歐威爾( G. Orwell ) 很早就看穿帝國主義者「殖民理論」的偽善。他是位偉大作家,在他的「大象」( Elephant ) 的短篇小說中,敍述他年輕時,在英國緬甸殖民地政府當警官的親身經驗 ,故事大約是這樣:……….
一隻春情大作的大象脫逃,跑到市場作亂,幾乎把市場農人們的攤位都拆了下來,踏死幾個人,傷人無數。村人趕緊跑到警察局,要白人警官「作主」,出來平亂。歐威爾大人就帶著來福槍,來到市場,看到那頭大象在水田裏徜徉,自得其樂。黑壓壓的一羣村民蹲坐在田梗上,看戲!
村民瞪大眼睛,熱切的望著警官大人,不要錯過那快來的好戲,當然,警官所舉起和瞄準的來福槍,和他們一點也沒關係。警官瞄準大象的要害,扣了板機,大象萎軟的塌入水田中。警官此時明白消失生命不只是那頭大象,也是要教化被殖民者是「白人的負擔」或責任的信念 !
「國民的人格」(民格)只能在自由民主環境裏,成長出來,不可能「殖民者」能夠教育出來。日本的「自由民主」不是由上而下指導出來,除了大正天皇那短暫十年,真正白由民主能落實,馬克阿塞的美軍佔領期的「非殖民」的改革,有其助益。以人類文明史觀點,「明治維新」是夠偉大的,但是怎麼解釋以後「太平洋戰爭」的災禍 ?
所以對內的「帝國主義」一定失敗,就像歷史上的對外「帝國主義」,二次大戰後,摧枯拉朽的被掃入歷史垃圾中,必有其深沈的道理。
或許,人類是善忘的,因為又有新的帝國主義者認為他們會不一樣,他們會以民族主義,或著更準確些「種族主義」,包裝和填充空洞的帝國主義的內容。以往,拿破崙試過,希特勒試過,普丁要恢復昔日蘇聯帝國的榮光,何嘗不是想如此?誰說不會有更多現在和未來的仿效者?
帝國主義的代價是「愚民」,不管是被殖民的外人和自家人民,催毀「民格」成長的機會。今日科技的飛躍成長,誰說不是人性開放,思考自由的結果?
如果不幸的各民族間必要有競爭,最終的結果,誰升誰降?可能要看自家人民的資質、「民格」,和他們能夠自由思考、自我創發的程度。這點,所謂「人口紅利」、人海戰術的經濟規模、集體主義,是用不上的!要多少名火箭軍上將軍頭,才比得上一位傑出的 AI工程師 ?
作者:張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