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昌「罷免事件」似乎已成昨日黃花,沒太多人有興趣再提起。算算還不是很久以前,面對逆流,黃主席的「直球對決」,雖保住職位,但懸殊的比數,卻令「時力」全黨上下不知所措,——孰令致之?至今仍不知所以!
「時代力量」一向都以都會型政黨自我期許,以年輕知識世代作為訴求對象,相信「都會」、「知識」、「年輕」,三位一體。罷免投票之結果,「時力」上下最難接受的,就是都會地區的「保守力量」會是如此強大。當然,「時力」的領導精英會以國民黨的陰謀操作、教會人士對時力某些社會議題立場的憎惡,以及民進黨基層「隔岸觀火」、「給你好看」的情緒,作為投票不如預期的主因,因此「非戰之罪」自然成為理所當然的託辭。
深究之下,事實是否如此?我們可想像某類政治實驗:如果不久將來,黃主席和「安定力量」對手孫繼正,再來一次對決,簡單多數,同一汐止選區,誰會贏得選舉?——很多小國民們心裡都有數!到底是誰脫離民意,倒不是最重要的因素,而是雙方投射出來的「心性」確實不同。言拙而木訥者在都會中產階級心中,未必陷於劣勢;正義之師、咄咄逼人者,未必居於優勢:主題是誰看起來,比較值得相信?
「時代力量」的問題是有「獨為」而無「群治」。雖然黨初創立,資源、人才有限,極度依賴某些個人,而為其所左右。掌控的精英若智慮恢弘,一定瞭解黨要成其大,即使身處過渡時期,非為其個人英雄所能為,和所當為:個人有其侷限和偏頗。明白地說:「時力」眼前的困境和黃主席的自我中心的性格,脫不了關係。
黃主席個人的英雄性格,自愛多,自省少,從太陽花運動到最近的行止,小國民們有多少耳熟目詳的事例:
(1)太陽花剛問始時,黃君迫不及待對外宣稱對岸某著名大學邀請其前往訪問,突顯他在此運動中的獨特和重要性:結果烏龍一場。
(2)隨蔡總統往訪中南美拼外交當日,見華航空服員罷工,立即掉隊參與靜坐;不巧華航董事長當機立斷,當日結束罷工。隔日,黃君只得怏怏然搭機追趕蔡總統,再度拚外交和尋找鎂光燈去。
(3)不久以前,新北市水患,黃君一襲襯衣,不顧雨淋,踏入黃泥,「先天下之憂而憂」,不顧新北市父母官朱立倫在旁,喧賓奪主,旁若無人,I am in charge here!後被媒體發現:事實上,有把大雨傘在其座車內。
(4)留美台僑為紀念芝加哥大學某台灣人教授,而成立「台灣貢獻獎」:第一屆提名九十餘歲史明老先生為受獎人;黃君聞訊,說動中研究某前院長推薦,成為共同受獎人;令當年動天地泣鬼神,書寫且公開「台灣自救宣言」的彭明敏教授,忝為第二屆受獎人選。太多人對彭教授及其兩位弟子深抱不平——黃君只要對其有利,成其聲名者,決不會客氣!
由現在看來,罷免投票後,台北某些政治評論者預言「時力」會採取何種對策是蠁準確的:「時力」會以更尖銳和更爭論的議題,或主席參予雙北市長競選,來掩蓋或逃避檢討失敗的原因,這是另類的模糊焦點!
甚麼是更尖銳、更爭論的議題?並不難尋。只要民進黨認為穩健可行的,時力可以不加思索,一律加碼,以突顯它比民進黨更左,更純潔,和更具理想性:你一例,我就二例。不管國際政治的現實和殘酷,我要甚麼就要甚麼,打高空,逞其口舌,公投法納入領土改變,新憲制定!誰沒有這類希望?眼前有誰能怎樣做?這只是政治姿態,以顯其孤傲與不妥協,卻視國家處境處境安危為無物。看看加泰隆尼亞獨立公投之實例,背後還是崇尚自由民主的歐盟,還有其國際政治的考慮,何況狂熱沙文主義的敵人在我們眼前,無所顧忌世界公義。——假如現在是「時力」當政,國家會處於何種驚濤駭浪?
為達成目標,不顧民主程序公義,宣稱官逼民反,造反有理!精英肝膽俱裂、涕泗縱橫、掩面而泣,極具戲子之能事!任意動搖綠色選民對本土政權的信心,影射它只是銀行幫、財政幫、資本家的混合體,「蔡總統出來講!」只懂得如何義正辭嚴地告訴人民「洗錢」之可惡,人民想要聽的倒是技術上錢如何洗?知識的細節,如何追蹤金流?政治家必須提供釜底抽薪、解決問題方法的責任。如果台機電張忠謀董事長還稱蔡總統的政策為「左」,那麼時力宣揚的是啥左?時力精英甚至毫不遲疑,支持激進勞團都市遊擊戰術的作法,如果這樣動搖台灣社會,叫作愛台灣,小國民們想問甚麼是不愛台灣?
一般都以「大綠」和「小綠」分辨民進黨和時代力量,這是非常錯誤的認定,積非成是。準確地說,時代力量不是「小綠」應該是「小黑」:無政府主義的「黑色」。時力雖然沒有公開宣揚「無政府主義」,但它的行徑和策略,會造成「黑色」無政府主義者所希求的政治後果,和民進黨的「綠」所追尋的,絕非同一路數。「時力」精英,英雄自況,求仁得仁,大哉偉丈夫乎!不把民進黨放在眼中,何需掩飾其不為「綠」。稱其為黑,「小黑」,絕不誣陷。不是「大綠」與「小綠」之爭,而是「大綠」與「小黑」之別,涇渭分明,各行其道,有何不可?「惡紫之亂朱」,自古己有明訓!
作者 /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