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從來不曾真正「選擇」,只是帶著滄桑的身軀,已經烙印了多種不純身分的自我,被分派進一個新的欄架裡面而已。
作者 / 林士清
一個世紀前,這一片亞細亞的土地上,正瀰漫著一片被爭相殖民的風潮;一個個本著自身古老傳統來對抗強大帝國主義的亞細亞子民們,紛紛被推入殖民地的火坑。
「亞細亞的孤兒」對台灣當代社會仍有諸多啟發
其中,有一個太平洋上的小島嶼,在祖國戰敗的無奈下,躋身進入殖民地的行列。與其他殖民地相同,她承受著帝國主義的強迫同化、無情的經濟剝削,及知識壓抑。但最可悲的是,在度過五十個被殖民的年頭後,面臨的竟是祖國和殖民國家的殘酷戰爭,多少青年在殖民帝國的欺騙和強迫下,投入攻打祖國的行列。
吳濁流可以在如此之早的年代理,就以如此透徹的洞悉及分析力,寫出這「亞細亞的孤兒」。作者的歷史眼光及社會分析能力,他能不被潮流、時勢所沖昏,不但能置身事外,且能極具了解整個時代的變遷內容,實在是難上加難的。「亞細亞的孤兒」不能只擺在文學壇上供奉,文本概念其實對目前渾沌的台灣社會有諸多啟發。
「死滅了的中國,是輝煌、榮耀而宏偉的」
在古老的中國裡,那塊龐大的土地擁有七彩的寶塔、幽靜的庭園、豐饒的經典。多少動人的詩篇,多少淒美的故事,在那苦澀的土地上孕育過、釀造過。但無論這些是何等燦爛,畢竟已成一段惘然的歷史。
誕生在台灣的書生,只由於一個腐朽的權力者為了疼惜自身的利益,而被迫接受制式的教育,且必須緬懷一個不曾觸探過的天地。他們未能看到七彩的寶塔已經傾塌,幽靜的庭園已經損害,豐饒的經典已經泛黃。他們仍然在風漬的文字裡,隨著權力者的引導,追索一個死透的盛唐。
吳老在文本裡便反映了這樣的心情:「台灣人的腦子裡,有自己的國家。那就是明、漢族之國,這就是台灣人的祖國。」這些話摻雜了吳老的悲痛,卻也是最真切的告白。無論他的慕情地有多迫切、有多饑渴,他的倚望終究要落空了。台灣人仍保有純樸文化風尚,對死滅地中國仍有緬懷,認為是輝煌、榮耀而宏偉的,但對比之下當代的中國卻是充滿疑惑、恐懼、蔑視。
「台灣人繼續背負著那份長期的不純粹」
那些在日治時期逃往中國,在國民黨底下做事當官的機會主義者,挾勝利者之姿回到台灣,成為當時台灣政壇的大小官吏,像是國民黨給予他們的政治酬庸,這類的人被台灣人稱為「半山」,這一派的人稱為「半山集團」。起初,台灣人天真地以為,日本人離開了,總算能由「正港的」台灣人當政為官,為人民謀福址。
希望終究幻滅,當時的國民黨認為台灣人受奴化已久,非再教育,再訓練便無法使用,因此台灣地方政府官員,不是外省人就是半山集團,台灣人所盼望的出頭天,再次受到壓抑。
「文學是一門憂鬱的學科,卻體現吳老希冀的自覺意識」
強權下的台灣人,自有一套生存方式,雖然可能不是很光明,可能問心有愧,必須在維護尊嚴與遭羅織入罪之間取得平衡,但反抗的心態則是一致。
據吳老的觀察,日治時期的台灣人,抗日的心態非常濃烈。當時抗日的思想分為三派:一是絕對派,致力於反抗思想的扶植代替武裝反抗;第二是超越派,認為政治對抗無望,對政治完全失去興趣,轉而追求個人的幸福;第三是妥協派,又分積極與消極的,消極派是雖與日本妥協,但卻不作日本的走狗;積極派則是在妥協中,以努力追求自己個人利益為目標。
戰爭結束,日本統治結束,帶給台灣人的,不是真正的解脫,而是更多、更複雜、更錯亂的認同,困擾迄今仍未停歇。台灣人從來不曾真正「選擇」,只是帶著滄桑的身軀,已經烙印了多種不純身分的自我,被分派進一個新的欄架裡面而已。
這塊島嶼上的子民,無一不承受著身分認同的糾結,及孤兒般擺盪於不同政權的悲慘命運。
傲然挺立的老兵 – 新公民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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