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香港公民而言,透過民主產生的政府以及其公權力來改革令人失望的現況(住屋問題、人權問題、經濟困境等),自是尋求救濟的惟一之路。
在海峽的彼端,那座與台灣既是熟悉又陌生關係的海港城邦。香港,即將迎來「回歸」後第二個十年。但這日子似乎沒有太多的歡騰喜氣,相反的,低迷失望與喧嘩怨怒的大氣壓隨著國家主席習近平將訪港的步伐, 越發壟罩著香港的天空。
從宏觀的視域看來,香港的回歸意味著港人必須面對兩個不論在意識形態、權力結構都截然不同的宗主國裡尋找適應自處之道。在調適的過程裡,自中英聲明直到今天,一國兩制被當做為緩衝來自民主或建制派各方壓力的最大共識。但鑑於近年香港的政治衝突越演越熾,代表這一體制顯然有所缺陷,並進一步讓港人對政治興起質疑與不信任之感,使回歸的理想大打折扣。
就微觀看來,近年來諸多次社會運動、政治社團的興起,皆可歸咎於香港政治無論在立法會或港府的行政部門,都欠缺民意基礎來代表主流民意,讓原本該做為匯集意識形態成為民意戰場的場域,從立法會轉移至街頭與體制外。
對政治操作而言,將政治重心移至在街頭,都在在使非理性與緊張因子升高。這即是政爭高漲之因。
尤其在一國下轄的兩個權力不對等的政治體間,一旦單方干預多過對等互動,卻又不能解決政治體成員的需求,往往更加深政治體的裂痕。所以說理想上的「馬照跑舞照跳」已被現實宣告不可行。崇尚自由商業的香港光在經濟上
,便難以抗拒以政治干預經濟秩序的中共了。從以訴求「真普選」的雨傘革命到現在新特首林鄭月娥上任紛爭的案例裡,政治改革的訴求已成為中共與香港人民最大的矛盾。
就中共的立場,一旦失去特區行政壟斷權,意味維持極權政體的威信將因此受挫。而就香港公民而言,透過民主產生的政府以及其公權力來改革令人失望的現況(住屋問題、人權問題、經濟困境等),自是尋求救濟的惟一之路。正是這兩個截然不同的出發點, 讓香港的政治陷入困局。
另外,更大的癥結在於,中共體制背後有一極權意識形態運作,在欠缺憲政的維繫下,它仰賴著它所屬國民在思想上的效忠。為此,價值觀的同化與灌輸理成政治必然的措施。這嚴重威脅了香港文化上,從港英殖民時期即養成的自我本位,而強力推展的結果卻得到了對中敵我意識的興起。這類運動在2012年反國教運動達到了高峰,並進一步催生了本土派香港民族觀,成為香港在現階段抗爭者在基礎價值觀與代表中國的共產黨抗爭的思想基石。
總而言之,在回歸二十周年的今天作一回顧。香港的現況相當值得台灣在對中接觸借鏡。一國兩制的實驗模型仍在運作,香港經驗也可以做為台灣人選擇與中國的距離的基準點。
作者 / 楊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