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主席是不是該多花時間在尋覓這類思想「大物」,可能不少是「人間極品」,一定會對黨國復興大業極有助益,不要浪費精力時間,創立中山書院,找回過去創黨黨魂,啟迪、感動新世代,以黃花崗烈士為楷模,不計年金多寡。
媒體傳聞,國民黨主席建議黨中央恢復「總理紀念週」,並在各大都市設立「中山書院」。小國民們都瞭解,國民黨為找回創黨精神,恢復固有智能,把最終的、偉大神祇都搬出來,期待能感動全國軍民同胞,再造黨國,用心用力,值得尊重。
但是這樣做有效嗎?與其花費黨產,蓋屋建樓,為何不抄襲往日的「革命實踐院」,軟、硬體,拿出來再「實踐」一番?雖說近日來,趕賣「救國團」樓產,得款四、五億,杯水車薪;黨若不能把海內、外藏匿於私人名下的黨產,暗地裏討回來,用私人、假外資再回饋到黨中央,形勢當然會比人強,「現金為王」,最好用最省錢、而有效的辦法;例如,能把中山先生民國十三年在黃埔軍校,一序列有關三民主義最原始的演講,輯印成書,平價供應新世代年輕人研讀,所費無幾,就可能感動新世代,瞭解中山先生的偉大,更能體會國民黨所蒙受的天大冤屈,竟成多數中華民國國民的公敵!
在發行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前,有些說帖是必需準備的。例如,中山先生在民族主義演講中,對中華民國北洋政府「五族共和」頗有意見,而對所謂「大日耳曼主義」以及「大斯拉夫主義」頗表贊同。怪不得承繼大統、思想純正、現今國民黨黨主席,在蔡總統對台灣原住民過去所受到的橫逆對待,表達歉意後,立即表示總統是在對漢文化(漢化)進行挑戰。關於這點,新世代是很認真的,他們對「沙文主義」一向不具好感,洪主席好自為之!
第二個需要準備的說帖,關係中山先生的「民權主義」。中山先生有個「權能區分」理論:人民有權,政府有能;人民是汽車的主人,是阿斗,而政府是司機,無所不能。阿斗只要說要去那裏,司機就會載你到那裏。到底車子怎麼開,走那條路,開多快多慢,不干阿斗主人的事,不應干涉。車子最後會開到那裏?可能是司機最想去的地方,也是阿斗被迫要去的地方!這套理論,若套在台灣退出聯合國關鍵時刻的政策決定,頗能警世!權能區分下,阿斗還是阿斗,阿斗那有權決定去那裏?
第三個說帖是中山先生的「民生主義」。主要綱領有「節制私人資本」、「發達國家資本」、「累進稅率」、「土地漲價全部歸公」。除了土地「國有化」外,幾乎所有激進的社會主義政策都可以在他的民生主義中發現蹤跡,怪不得中山先生頗為自得地說:「民生主義就是共產主義」。也難怪中國共產黨稱誦他為革命的先行者。他的遺孀,生前在對岸被視為「國母」,誰敢說是過分揄揚之舉?但這套社會主義經過近百年中、西實驗後,真地能發達經濟,人民幸福,長治久安?掌控經濟大權的政府,絕不會是自由民主的!
中山先生似乎從沒想過:如果他的三個主義在實踐上,彼此矛盾,不相容,怎麼辦?民族主義和民權主義合不來,民生主義和民權主義相互齟齬,民族主義和民生主義互起衝突,怎麼處理?基本上,他不是系統型的思想家,說他思想博大沒錯,說他駁雜也無妨,說他精深倒未必。如果不相信韓某人所說,您在讀完中山先生所有三民主義演講稿後,再讀羅素(J. Russel)的「自由與組織」(Freedom and Organization),取材都源自歐洲十九世紀政治和思想史,相較之下,就知精深是何義。
中山先生是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典型的歐陸左傾知識份子。在歐陸並不少見,在中國獨出一幟,絕無僅有。在那個時代,中國傳統政治思想界確實貧乏。康梁變法必須刻心刻意解釋春秋公羊傳,今文新說,作變法依據。民國初年,梁啟超有篇有關社會主義的論述,知識辨証薄弱,看其「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到底那個時代最好頭腦在做些甚麼「學術」,如何抵抗即將東來高度知識性、馬克斯主義的淊天巨浪。
共產國際東來,鮑羅廷尋找「反帝」盟友,沒有其它選擇,難道是選擇躲在上海租界,藉著五四學生愛國反帝運動浪潮,而成立的小咖中國共產黨;還是選擇知識上是半個歐洲人,有數十年中國革命經驗,而且反帝,在兩廣有武力、政治基礎的中山先生。數十年來為求中國之自由平等的偉大領袖,怎能困守兩廣,不思北伐,統一全國,怎能像個抗拒中央、粵系的廣東軍閥?
共產國際和中山先生國民黨的結盟合作,各取所需,水乳交溶,非常自然,這就是國民黨黨史所說的中山先生的「聯俄容共」政策。共產國際是真心的,國民黨也很認真,學得很快:俄國人穿列寧裝,我們穿中山裝;俄國部隊有政委,我們有輔導長;營舍有列寧室,我們有中山室;俄國人有「赤卡」,我們有軍統、藍衣;他們叫作紅軍,我們叫作國民革命軍。我們開始懂得如何發展地下組織,運動群眾,怎麽打戰,國家從此多事,王國維只好跳清華池,新的「楊州七日」、「嘉定三屠」,絡繹不絕,民無瞧類矣!始作俑者?魯迅傳世名言「原來如此!」。
我們小國民們搞不懂國民黨總是喜歡往後看,一有困難,小尊、大尊菩薩,拿出來亮相,壯膽;危急存亡之秋,只好把最後神祇也請出,萬一這尊神祇也有缺陷,怎麼辦?莫忘了這是個網際網路的時代,地球是平的,信息傳播無限大,上窮碧落下黃泉,這也是個「不信邪」的年代,那家神衹經得起新世代X光似的檢查?
台灣有個哲學家,人家問他為甚麼是國民黨忠誠擁護者?他回答說:中山先生說過「天下為公」感動他!那麼法國大革命時也震天價響地喊過「自由、平等、博愛」,是不是語言、文字來了,事實也跟著來?那麼柏克(E. Burke)為何要寫「法國大革命的反思」;狄更生為甚麼要創作「雙城記」。大革命時,雅各賓黨專政、恐佈統治那段時間,當斷頭鍘下落時,群眾喊的是「革命萬歲!自由平等博愛!」
洪主席是不是該多花時間在尋覓這類思想「大物」,可能不少是「人間極品」,一定會對黨國復興大業極有助益,不要浪費精力時間,創立中山書院,找回過去創黨黨魂,啟迪、感動新世代,以黃花崗烈士為楷模,不計年金多寡。新世代只會向前看,他們眼前世界太大了,而且繼續擴大中,誰會回過頭來,看看那久遠的過去,你們的山門,藏有何等的神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