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台大校內聳立了各種巨型的怪物,也增添了不少亮麗的人工庭園,但,它的智性和理想性,卻是愈來愈蒼白。
我是六0年代中期聯考進入台大,當時,正是第一次世界性大學學潮正在興起的時候。如果,將台大的歷史從1928年日本成立台北帝國大學算起,台大的歷史,我差不多看了一半。
記得,30多年前,我有一次到札幌去探望因車禍住院的北海道大學精神科山下教授。在結束後,他很熱心的要一位助教授和一位講師,陪我參觀醫院和他們的研究。當時,我有些奇怪,北海道大學附屬醫院,怎麼也會有我所熟悉的台大醫院「胡志明」小道?隨後,我和太太去看一下北海道大學,很驚訝的又發現,它的圍城和校舍,竟活生生像我熟悉的1970以前的台大翻版!
回來後,我不斷在找尋和思索此種巧合的原因,只是,沒人、也沒資料能回答。直到有一天,遇到一位化學系退休的資深教授,我向他提到我的疑問時,他告訴我,當初要建台北帝大時,他們曾去參觀日本的帝大,最後,選定北海道大學為建築藍圖。他的話(他講的應該是事實),才讓我的疑惑迎刃而解。
北海道是日本眀治維新的重要起點。北海道農學院也扮演了日本現代化極重要的關鍵角色。只要看到札幌和北海道尚存的迥異的漂亮歐式建築,即不難看出端倪。北海道大學是1921年由農學院改制成日本第五所帝大。我無法猜測當初台大建校考察小組選定北海道大學的原因,不過,若他們是經過深思熟慮,相信對台大是懷抱了美麗的憧憬、理想和期待。
事實上,從1928-1945年,台大在農學、化學和醫學,確實有過不錯的成績。也曾在時代變遷中,陰錯陽差的數次與諾貝爾奨擦身而過。這方面的優勢,到我畢業時,還可看到。從1945年到1990年代,台灣的重要改革運動,也都可以看到台大學生積極參與的身影。
只是,從2000年以後,任何改革的運動,已很少看到台大的學生。雖然,出了二位法律系總統,但,台灣的法治敗壞,卻是每下愈況。也讓人懷疑台大法律系的教育,是不是出現了值得檢討的地方。其他的科系也一樣,政務官不少,卻只在政務官-教授間遊走。能夠堅持理想的,實在廖廖無幾。
三十多年了,北海道大學的校園、建築可能不斷在改變,北海道的風景和農、漁、牧業,卻依然令人驚艶。雖然台大校內聳立了各種巨型的怪物,也增添了不少亮麗的人工庭園,但,它的智性和理想性,卻是愈來愈蒼白。台大如何建校,校史未提。相信,台大的校長也不知道,更不要説師、生了。這就是現在的台大—一所忘了自己的沒有根的大學。
作者 / 楊庸一
我有此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