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軍紀要導入外力監督,重塑一套更合理的規範與文化。
作者 / 費文侯
近年來台灣最有名的軍紀案,阿帕契觀光團前首推洪仲丘事件,兩相對照下無比諷刺,沒關係的洪仲丘犯下小過,有關係到付出性命;有關係的觀光團即使鑄下大錯,也差點沒關係過關。洪仲丘的姊姊洪慈庸在臉書表示「讓人難過的還是在於『有關係 沒關係』的特權問題,權勢名利在台灣是多麼好用的東西」。
阿帕契事件反映出來的軍紀渙散騙不了人,台灣至今仍習於人治,軍方體制更是封閉而自成一格,愈高層愈講究背景與血統(例如陸官幾期,人人是學長學弟),愈不需要遵守規定,出事惹出的麻煩也愈嚴重,這種惡習不改不行。然而歷史告訴我們,要台灣軍隊這種歷史悠久,僵化保守,充滿近親繁殖者的團體由內部改革,比中國成為世界霸主更加困難,清帝國從鴉片戰爭後由內部改革了60年,仍無法處理許多根本的問題,最後只好讓更激烈的革命解決。
因洪仲丘事件創立公民1985行動聯盟的柳林瑋直指核心:「應趁此機會,用更大的格局檢視國防相關的弊病,從法令、組織面去改革」、「繼續現行的『自己人督自己人』模式,各項弊端、違紀必然持續發生」。不打破軍方保守僵化的體制,引入外力重整權力結構,造假成風的軍隊風氣永遠不可能改善,但最大的問題在,要怎麼辦到?
洪仲丘事件最重要的成就大概是廢除軍審,從此減低了軍方官官相護的機會,當初如何達成?廢除軍審是幾近全國沸騰的輿論轟炸,以及20多萬白衫軍遊行上街給予政府政治壓力,才達到的結果,由此可知,要導入外力全面性改造軍隊,從政治面下手是必要的。洪慈庸已經宣布投入立委選舉,她對台灣軍方的弊病有切身之痛,假如她當選立委,有充分的理由投入這方面,會是軍紀再造相當有力的支援力量。
對阿帕契事件的處理,洪慈雍認為「我的想法就是依法辦理」,這件事這樣想合理,但日後面對台灣軍隊的複雜狀況,假如只知依法辦理,軍紀改革必定失敗。軍紀應該是協助軍隊運作的規範,而非阻撓部隊運作的陷阱,台灣軍風之所以造假嚴重,一大原因是因為很多規定和現實脫節,無法遵守,或是形式僵化,不切實際。之所以許多軍規窒礙難行,一個原因是不用遵守,但對規定不用認真的態度,又會導致更容易制訂出不切實際的法條。
法治社會的法是讓民眾遵守的規範,對眾人標準一致,容易遵守,能讓大家不易犯錯因此習於守法,所以不容易頒布不合常理的法條;人治環境下,法條可以訂的很嚴格甚至苛刻,但執行不外乎人情,隨著有權力者自由心證,如此不合常理的規定,反倒有利特權階級的方便,在這種背景下,只要求依法,卻不修改不合理的法,改革終將失敗。
改善軍紀不能只期望軍方內部,還要配合足夠的外界壓力,打破軍方高層的互相取暖小圈圈;另一方面如今的「軍紀」有太多不合時宜之處,在要求軍方守法的同時,也要重新塑造一套更合理的軍規與文化。要達成這一切,就從洪慈庸當選立委開始。
延伸閱讀:
- 洪慈庸臉書文章:https://www.facebook.com/newpowerhung/posts/870862786285948
- 柳林瑋蘋果日報即時論壇文章《辦了李蒨蓉勞乃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