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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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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所處的「文化」,逝者為大,實在不便對往世者多所評論。但若往世者,生前對社會有所衝擊,算是公眾人物,應不受此限,世間才有所謂「蓋棺論定」之說。

今日的年輕世代一定不認識此「街頭小霸王」君,更不要談他往日的「豐功偉績」。作者痴長年歲,和「霸王」君年代相近,也只模模糊糊,略知一二:當時民進黨九死一生,草創成功,立法院內連今日民眾黨「八家將」都談不上,只靠幾位律師、仁人志士,撐住場面:但又志大言大,進行所謂「兩條路線鬪爭」,立法院外的街頭,由勇武善鬪傳承的眷村第二代帶頭衝撞,效果不錯,故其人有「街頭小霸王」之稱。

小霸王是有黨國淵源,他的尊翁是國民黨的情報人員,在大陸做地下工作,為共產黨所捕,在黑獄中生死爭扎達數十年。這種家庭、黨國的血盟,當然難以容忍民進黨的「台獨黨綱」的宣揚,憤而棄黨,投靠統一促進的黨派。這都是後話,以今日觀點,這是社會演化的現象,倒是國民黨藉勢藉端,逮他入獄時,他說了一句「這樣也好,我可以專心硏讀經濟學兩年。」

顯然,「街頭小霸王」不只因為「政治掛帥」、活動力強,也知道「經濟學」理性思考的重要性。但是,以他的心志、氣性,他怎麼能靜下心,理性分析經濟學中那麼多「似是而非」、「似非而是」的公案。例如說,他若讀到古典經濟學的故事:兩處希臘城邦鬧飢荒,兩位國王不同的政治策略所導致的不同經濟效果:一位國王把國內僅有的糧食,平均分配,每個公民都分到公平的一份,雖然他們快餓死了,仍然歡呼國王的英明、公平、偉大!另一位國王的政治策略,解決了飢荒的問題,卻被他的人民指責為邪惡的君王,—— 怎麼會這樣呢?了解它,這就是學習經濟學會令眼界開拓的好處!

「小霸王」那兩年是沒有學到經濟學(從他往後的議論和行止可知),甚至可能連上面的亙古流傳的故事都沒讀過?他知道要讀「經濟學」的覺悟,已經是夠好了,有沒有去讀是另個問題。

作者可以再舉一位「歷史級」的大人物,絕對不是「街頭小霸王」所可比擬的。晚清「戊戍政變」僥倖逃脫清廷魔爪的梁啟超先生。流亡海外,他也誓言二年內專心念書,要把解救中國的方法找出來。

又是兩年專心硏讀,解決的方法找出來了嗎?作者不敏,曾讀過梁先生多年後寫過的一篇文章,他說「社會主義」是令人同情的,但是他卻沒有顯示他有分析「社會主義」的能力,確實是「智有所短」!好像當代無人讀過「維也納學派」對社會主義的分析,例如:「論人的行為」、或「論社會主義」等至文。

與梁先生相較,孫中山的「泰西之學」是梁所難匹配的。孫中山是典型十九世紀末的左傾知識份子,他對於「共產主義」有令人費解的迷戀之情。他認為「共產國際」是人類的新文明,他對於他的「聯俄容共」政策一往情深。他說他的「民生主義」就是「共產主義」,道盡一切。

「聯俄容共」完全改變民國史的歷史方向和動力,說是「禍國殃民」也不為過: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中國共產黨認為孫中山是革命的先行者,共產黨說錯了嗎 ?毛澤東認為日本軍閥侵華給了中共席卷中國大陸的機會,很少人提起「聯俄容共」形塑一代、二代人「左傾革命」的浪潮,也是主因。

你我若有機會讀點三十年代躲在「租界」內左傾文人所作的政治辯論和文藝整風,其知識之淺陋、見識之短淺,聲浪之浩大,你我大概不會懷疑民國史為甚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若一談到「街頭小霸王」,不自覺令人想起有個「歷史黑影」,仍然在到處走動。怪不得台灣現在還有比中指的「FY」小姐、有無所不行的萬能充電器、有自命不凡的道德長城、有會問「延安」你去過幾次的孟德拉 !

這不是有個「台獨黨綱」就能解決的了,這是文化、歷史、和價值的問題。擺盪的「街頭小霸王」的生平、行狀就是個案例,還會有其它例子崩現出來。因此,相信「台獨黨綱」以及相信中國共產主義不是中國歷史的宿命和結局的仁人志士們,如果依毛澤東中國朝代興亡動力定律,中國改朝換代還需要再一百五十年。但是以宏觀「大歷史」的觀點,不能算太長。仁人志士到底你們一百五十年內,能創造多少新歷史、新文化和新價值?

「台獨黨綱」的信仰者,你們說「台灣不是中國的,台灣是世界的」,你們怎麼能使台灣歷史、文化、語言、價值世界化 ?如果有人不相信中國共產主義的中國歷史的宿命和結束,請問你們的史觀和歷史解釋在哪裏?—— 還是你們都如凱因斯教授,一百五十年後,你們都走了,Who cares !

作者: 戴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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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05 戴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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