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牽扯到種族、歷史、文化價值的國際強權関係都很複雜,絶不像是一道外科手術有個「標準作業程序」。
作者 / 韓非
據說柯市長最喜歡鼓勵人家上延安:你去過延安嗎?甚至,你去過幾次?傳聞他去過不只兩三次;幸而,現在延安沒有當年的「抗戰大學」,不然柯市長一定去客座!
柯市長還有個喜歡朗朗上口的話題:年輕人家,有夢最美!
或許人家聽久了,就會覺悟到原來這兩件事是一體的,反射出柯市長從年輕時代,飽受壓抑的革命浪漫的夢想!想想,假如他生長在那個時代,那個國度,身穿毛裝(或列寧裝)在陝北窰洞裹幹活,向工農兵群眾學習、被教育,這是多麼有趣而荒謬的影像!可惜,接下來,我們會擔心以他的個性,有話直說,公開透明,「奇怪耶!」,是否能夠在當時的「延安文藝整風」運動中,存活下來?
像是三十年代寫「旭日東昇」、「告別武器」之前的海明威,寫「動物農莊」之前的歐威爾,不參加反法西斯的國際軍團,在西班牙內戰中流血犧牲,就像閹割掉「智人」的道德良知!這種革命浪漫的情懷不得舒解、滿足,像是患了癲癇症,不定時會受到放電式的襲擊,傷害到當事人最自豪的「理性」;普通人都看得出來的危險和無奈,「智人」們卻置若罔聞,無視其存在;是不是要如此不一樣,才算是英雄好漢?好像柯市長就是這樣子的一個案例。
不是有位古希臘哲學家從他的哲學體系中導出「像鳥,我也能飛」的結論?於是他就在山頂上建了高台,在所有信徒殷切注視下,就從那往深谷下跳,証明他所深信不疑的結論。柯市長似乎也有這種「我也能飛,我跳給你看」的理論和自信。例如,他說:這個特別「名目」,全世界都認為是這個樣子,我們爭甚麼?爭「內容」才是!
「名目」或「名分」對中國的傳統來說是極度嚴肅的事,因為它有現實「政治倫理」的規範性和指導性,絶非此地某言論重鎮所說的,「名目」只是中國人的面子問題,中國政府只注意「面子」?真太小看中國人了:
孔子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申不害說「名者,天地之綱,聖人之符,天地張綱,聖人用符,則萬物之情,無所逃之矣…..」;
韓非子說「用一之道,以名為首,名正物定,名倚物徙…..」。
那我們就知道中國的思想家是怎麼看「名目」了。孔子修「春秋」,正名,以正王法,撥亂世,反之正,則亂臣賊子懼(想到反分裂法了嗎?):當時已經六十八歳的老先生那麼努力,所為何來!
正了名,「名分」已定,就不會有「內容」的問題;如果有問題,只是個「內政」,不容你外頭人指三道四!進了門,萬一精神凌虐,拳打腳踢;你要「人權」,就向「新自由主義者」要,向西方媒體要;本記除了「維穩」、「打腐」,絶無此商品!
這個特殊的「名目」,並不是全世界都這樣認為。至少有一個強權可以在「名目」上,另出一幟:你說你的,我做我的。人家有夠力,可以中線突破,也可打擦邊球。柯市長以為自己可如法泡製,就大錯特錯!你要打擦邊球,別人只要對你吹口氣,連「小動作」都不必,你就彈飛,重重地摔到觀眾席,惹得全場訕笑,笑你是「剩餘人口」,不自量力!
不信,你可觀察最近海南島的大會議:人家只花二、三十秒寒喧致意,我們的代表反而是一臉諂媚,誰是當家作主,很清楚;不要以為自己出場,就會不一樣。從這兒,大家是不是看出來「名分」這一線是那麼重要?
不確定「名分」,精神上,我們不必什麼事都必須和中國現代史聯結,發展我們的「世界觀」,發現自我。難道只有「延安」值得思考,那麼十九世紀的「巴黎市」呢?那是「勤工儉學」時代,許多未來共產黨領袖想望的地方。
任何牽扯到種族、歷史、文化價值的國際強權関係都很複雜,絶不像是一道外科手術有個「標準作業程序」。當年蘇聯崩潰時,馬上就有個專業思想家,宣稱人類歷史已經結束;另個蓍老政治學者認為歷史還會繼續,因為永遠有文明的衝突。看看往昔回教帝國的領域內,有多少歷史的幽靈在浮沈,走動。看來,老學者的看法準確,歷史會繼續發展,那是「單線」,可以用SOP來處理,現在就可以定名分了?我們把未來年輕一代的思考和決定放在那裏?真希望有人能告訴柯市長,你真地相信延安的中國就是是中國現代史的結論和宿命嗎?
許多市民都有這樣的懷疑:柯市長你難道不夠忙嗎?你如果能夠把眼前的弊案,處理清楚,追回市民數百億的權益,大快人心!多數市民一定額手稱賀,嘔歌你是百年難見的寶玉,不世出的大英雄。他們不希望現在就看到你擴大統一戰綫,再拉出另一條標準作業程序!當「歷史」需要你時,「歷史」會找上你。在此之前,取法乎上,不要只讀中國現代史,多讀些十九、二十世紀歐洲史,不是只有延安,另有巴黎。台北市民幸甚!台灣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