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0日晚間,蘇聯末代領導人也是唯一一位總統戈巴契夫溘然長逝,享壽91歲,全球各地政要紛紛悼念這位終結冷戰的重要推手。
不可諱言,戈巴契夫在國際與俄羅斯國內的評價呈現兩極,不同於外國對其緬懷與追思,不少緬懷於蘇聯時代的強權幻夢與極權「秩序」的人羞辱其為「民族罪人」,將蘇聯解體歸咎全然於戈巴契夫的改革。然而實際上,將時光倒回1985年戈巴契夫剛當上蘇共中央總書記的領導職時,此時的蘇聯看似是核武軍事大國,但實質早已呈現外強中乾、瀕臨崩潰的景象,這是由於長年累積下來共產主義的失敗計劃經濟導致民生經濟相當低迷,加上獨裁政府缺乏監督導致迂腐無能的官僚體系,這樣的國家會走向垮台又豈是戈巴契夫一人之過呢?難道沒有戈巴契夫的上台,蘇聯這棟每況愈下的紅色帝國大廈就不會面臨倒塌的一天嗎?
戈巴契夫最偉大的地方,國內方面在於他擺脫權力的魔戒,推動改革開放、終結蘇共的一黨專政,讓蘇聯人民能呼吸自由民主的空氣;同時放眼國際的他不受共產主義的意識形態束縛,與西方民主陣營和解並攜手讓冷戰走入歷史,推動與美國達成協議共同銷毀數以千計的部分核武,終結蘇軍在阿富汗的血腥侵略與佔領,停止武力干涉東歐各國內政與不阻撓柏林圍牆的倒塌,為世界和平與鐵幕解放做出巨大貢獻,這也使其榮獲1990年諾貝爾和平獎。
遺憾的是,戈巴契夫的改革終遭蘇共保守派的反撲,1991年「八一九政變」雖然失敗卻重創其政治生命,終使這位領導人不久後黯然辭職;而如今繼承蘇聯的俄羅斯因為普亭的強人政治與對外侵略,俄國走回威權並遭到全球唾棄,戈巴契夫的民主與和平之願景至此面目全非。
「出身威權、享受威權,卻擁抱民主並終結威權」,戈巴契夫的執政之路總讓筆者想起李登輝,二人推動的改革帶領國家從獨裁邁向民主,卻都遭原本所屬政黨的保守勢力批鬥排擠,然其對於自由人權的貢獻終將被世人所銘記與感念。
戈巴契夫雖已逝,其政治家的典範卻將永垂不朽。
作者/賴彥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