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認同和崇拜強權並沒有錯,錯的是用邏輯的外表和教授的權威說謊,並且用謊言遮掩自己的情感認同,使得原本真誠正當的事情變成謊言。換言之,同樣具有中國情感的明居正教授,為什麼不會受到這樣的批評,而能清楚地指出為什麼我們不能接受共產黨的原因,箇中差異,不言而喻。
近日以來,一位哲學教授放聲疾呼「大陸是祖國」的影片在網路上廣為流傳,並以「邏輯上的錯誤」,來批評「陸委會表示歐陽娜娜前往中國唱國歌是『不適當行為』」。儘管本次事件不了了之,卻始終有許多,尤其是「邏輯上」可討論之處,當然筆者並不認為祖國認同問題可以用邏輯方式來處理,但是既然哲學教授都這麼說了,就讓我們來檢驗這當中的邏輯問題。
該教授批評陸委會邏輯錯誤,因為「國家認同是私人的事情,而且假不了,很真誠」。事實上這句話本身才有邏輯上的問題,國家認同不一定只能是私人的事情,並且私不私人和真假無關。這兩個命題和命題間的相互關係都缺乏邏輯上的論證,即便假設國家認同是私人的事情,它也並不一定就是真的。再者陸委會並非指摘歐陽娜娜認同祖國是假,而是「不適當」,這樣的應然命題卻以邏輯真假值去判斷。事實上,這整個以邏輯批評陸委會的段落中,所有語句都毫無邏輯可言,實在讓人不免懷疑哲學教授的邏輯程度,因為這裡面的邏輯錯誤,就連上過基本邏輯的大一學生都可以輕易辨認。
然而在邏輯無法處理的另一方面,或許才是這段影片的重點所在。如其所言,在他成長的過程中,作為在台灣成長的山東人,家裡講著山東話,並且由其父教導著「咱以後得回家」。二戰之後台灣存在許多外省族群,並且對中國特別懷有故土之情,這一點絕對需要尊重,然而該教授之所以受到眾多批判的原因,更多在於其故意混淆了鄉土之情和政治認同。
他對祖國認同的表述,否認了中華民國的正當性,然而無論作為台灣的哪個族群,都不可能不瞭解中華民國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區別,更何況當初正是共產黨將國民政府趕到台灣來。刻意忽略這個前提,而訴諸對故土的認同,並且也忽略共產黨的軍事威脅,這樣的論點實在難以產生任何說服人的理由。但是這也反映出一直以來存在的現象:在中國認同面前,即使是在民主和獨裁中做選擇,民族認同還是擺在第一位;在祖國面前,道理講不過威權。
這同樣也在其第二段論述中得到映證,亦即我們要「認同一個有希望、有制度、有發展的強大的國家」。也就是說,在其表面上聲稱的邏輯之外,在整個陳述之中發揮作用的反而是邏輯以外的部份:情感認同和強權。而所謂立基於邏輯的批評,其實全無邏輯可言。
當然,情感認同和崇拜強權並沒有錯,錯的是用邏輯的外表和教授的權威說謊,並且用謊言遮掩自己的情感認同,使得原本真誠正當的事情變成謊言。換言之,同樣具有中國情感的明居正教授,為什麼不會受到這樣的批評,而能清楚地指出為什麼我們不能接受共產黨的原因,箇中差異,不言而喻。
作者 / 吳業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