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漢疫癘的教訓下,美國對中國的政策如何修正和改變,需要國際政治架構,有巨大的變革。美國新英格蘭州學界、輿論界過時的全球主義,會在政治、社會的現實壓力下,不再是美國思想的主流。左派民主黨的思維,不再是主掌美國政治的更替的主要因素。十一月美國大選,川普是否連任,顯示美國是否有能力跨出第一步。
負利率救得了全球經濟?如果負利率的貨幣政策救得了經濟,日本經濟早就脫離通貨緊縮,也不至有所謂的失落的三十年。
前二任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班·柏南奇,就不會在任時半開玩笑地建議日本中央銀行,要準備直升機隊,把新印好的貨幣在日本都市上空向下灑,解決通貨緊縮的難題,因此贏得「直升機·班」(helicopter Ben) 的稱號。若日本消費者俯身拾起鈔票,立即消費,不花白不花,用此帶動經濟,可以脫離通貨緊縮、利率為負的泥沼?
一般的消費者可不要對「經濟學家」有能「救世」的智識,有太多期待。華爾街有種說法:十個經濟學家會有八、九種結論。但是,他們倒有一共識,他們都不願面對和處理通貨緊縮的問題,因為他們最重要「貨幣政策」的手段,一落入「負利率」區間,就難有施展的餘地。如果中央銀行的貨幣政策失去影響經濟走向,還能叫做「中央銀行」,銀行的銀行嗎?
近日,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主席鮑威爾拒絶在川普總統的壓力下,把利率再度放低,進入負值區域。鮑爾說:一,負利率對經濟有長遠的傷害;二,聯邦準備理事會還有其它工具。
負利率對經濟會有長遠的傷害,許多人都從日本失落三十年的經濟,多少有些認識。經濟一落入負利率,消費者一定會對經濟前景不看好,沒有信心,長期的國債殖利率會反常的低於短期的利率。照道理,若消費者看好未來,遠程國債利率應高於近程。我們不知道聯邦準備理事會還會有其它有效的工具,可以扭轉這種「 不看好未來」、「惜金」、「物價一定往下掉,為甚麼急著消費?」之消費者的結論。
其實,真正面臨這世界的問題是虛幻的「全球化」意識形態。說它是(偏頗的)意識形態,一點也不為過。發展經濟只能靠「泡沫經濟」;十年為一週期,就會有一次「經濟危機」。如果這只是十年一次的「經濟循環」也無可厚非,但這週期會越來越短,「寅吃卯糧」,用人工推動需求的後果,會越來越越嚴重。不久前,「負利率」只是日本經濟獨有的現象,現在不論在美國、歐陸都看到了。不管任何派別的凱因斯經濟學家,好像不相信熱力學第一定律:能量守恆。某個經濟體系的「經濟能量」都有定值,系統的「需求」不可能令你無限期操弄貨幣政策,達到主觀設想的目標。到頭來「全球化」的全球市場,是種假象和「迷失」。
即使市場的「價格」會有凝滯性,要到達「市場平衡」需要時間,最終還是必須面對「平衡」的現實。一再操控貨幣政策,只會任你能夠操控的「自由空間」越來越小,榮景的週期越來越短,「寅吃卯糧」,累積出來而必須處理的問題,會越來越嚴重。因為人為任意介入,市場喪失調和、傳達「信息」的機能。這也為甚麼聯邦儲備局鮑威爾主席所說的:任意的負利率會嚴重傷害經濟體系(的市場機能)。這也為甚為日本副首相兼財務大臣當日本經濟非常艱困時,會說:(當市場機能喪失),納粹黨的國家資本主義,由政府公共建設推動經濟,國家就是市場,由國家公共建設,帶動需求,未必是壞事。歷史事實是這樣的嗎?羅斯福的「新政」(The New Deal)解決了三十年代的大蕭條,還是延長了大蕭條的苦難時間?
川普總統常把武漢肺炎,比作是911恐攻,或是珍珠港偷襲。遲早,會再進一步,把武漢疫癘的襲擊比作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因此,從今日起,半年、一年、甚至幾年後,為了收拾殘局,要使「美國再度偉大」,可能要大規模的施行「馬歇爾計劃」。這次是針對美國本身,重建完整的國防安全的供應鏈,不再相信一廂情願、季辛吉主義的全球主義。
美國和他的盟國,必將重組一合符美國利益和國防安全的世界性政經組織。同時,歐盟會萎縮成德法集團。美國可能在東歐、波羅地海、波蘭獲得真心盟友;中國可能擁有一帶一路的第三世界的盟邦,有如多年前「不結盟國家組織」的集團。聯合國自然分裂,被視為過時的產物。WTO、WHO、WHA,將會是歷史名詞。
重建的工作就會是新的投資動力,重建新的供應鏈體系。美國的政策設計人士,一定想到這個問題。如果沒有想過,美國政府就不會鼓勵和驅策美國公司回國,也不會政策性的要求他的盟邦往美國投資;例如,台積電所宣佈的在美國亞利桑納州設置最先進5奈米工廠就是一例。這是美國「壺底抽薪」,重新建造世界新秩序的意志和決心的顯示。美國會不會繼續援用現有的錯誤體制,只要不太抵觸美國利益,可以繼續「隨俗」,聽任華爾街跨國公司利益集團的擺佈和綁架?
在武漢疫癘的教訓下,美國對中國的政策如何修正和改變,需要國際政治架構,有巨大的變革。美國新英格蘭州學界、輿論界過時的全球主義,會在政治、社會的現實壓力下,不再是美國思想的主流。左派民主黨的思維,不再是主掌美國政治的更替的主要因素。
十一月美國大選,川普是否連任,顯示美國是否有能力跨出第一步。即使如此,美國是否會有二次世界大戰後,對抗蘇聯帝國的新一代政治知識精英集團出現,主領新世紀風騷,開創世界新秩序?川普是否能夠高瞻囑,開創世界新局?七年之病,,三年之艾,苟為不蓄,終身不得,—— 這也要看美國的國運和其文化的潛能了!
作者 / 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