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作為老牌民主國家的美國,迄今為止,只出過女國務卿和女議長,尚未出過女總統。何以致此?原因有二,根深蒂固的性別刻板定位與美國總統的選舉制度。
美國麻薩諸塞州聯邦參議員伊麗莎白‧華倫,於本月5日宣布退出美國民主黨總統初選,民主黨提名戰確定局面,將是前副總統拜登與佛蒙特州聯邦參議員桑德斯兩強相爭。伊麗莎白‧華倫一度是這場初選的領先者,但開高走低,在本月3日「超級星期二」14州及海外領地美屬薩摩亞(American Samoa)初選表現不佳,甚至連自己的選區麻州都守不住,退選的她含淚表示:「小女孩們只能再等四年,才可能看到美國出現女總統」,雖然民主黨初選中仍有一位女性參選人,即民主黨聯邦眾議員加伯德(Tulsi Gabbard),但其支持率顯不足以支撐其奪得提名,難成氣候。
繼2016年代表民主黨參選總統的希拉蕊未能如願入主白宮後,今年在共和黨已篤定由川普競選連任的情況下,民主黨的總統初選顯然將不會由女性出線,換句話說,2020年美國不會有女總統的誕生。
放眼全球,北歐的芬蘭在去年12月8日,由34歲氣質美女桑娜.馬林(Sanna Marin)當選該國總理,而諸多國家均已有女性擔任元首,如舉世稱譽的英國首相柴契爾夫人及德國總理梅克爾,台灣第一任女總統蔡英文亦甫於今年初連任成功,然而作為老牌民主國家的美國,迄今為止,只出過女國務卿和女議長,尚未出過女總統。何以致此?依筆者陋見,原因有二,根深蒂固的性別刻板定位與美國總統的選舉制度。
就根深蒂固的性別刻板定位而言,美國大眾的傳統觀念認為婦女的主要職責在為賢妻娘母,所以美國婦女直到1920年才有選舉權,而19世紀法國政治思想家托克維爾在其經典名著《民主在美國》就曾指出美國「男主外,女主內」的性別刻板定位:「美國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注意和堅持在兩性之間劃清行動界線。美國人希望兩性同步前進,但所走的道路不要相同。你決不會看到美國婦女去管家務以外的事情,去做生意和進入政界,而且也決沒人強迫婦女下田去幹粗活,或做需要強壯勞力才能做的重活。即使再窮的家庭也沒有例外。」
即使隨時代演進,性別僵固界限已鬆動,美國政界已不乏女性從政者,但女性從政者仍普通被定位於需臣屬於男性政治人物之下,因此當希拉蕊任第一夫人時於陸文斯基事件時相挺丈夫,以及任國務卿時忠實輔佐歐巴馬,均深受好評,然而一旦她成為美國第一任女總統後,地位將凌駕於廣大男性之上,無疑會折損男性的氣概,因此在她變為民主黨的總統侯選人後,民調顯示,白人男性對她的厭惡程度遠遠勝過非裔的歐巴馬。
其次,美國的選舉制度亦助長性別刻板定位的甚囂塵上,曾產出女性元首的芬蘭、英國及德國均屬內閣制,在內閣制之下,僅人民選舉產生的國會具直接的民主正當性,至於總理或首相則是由國會中占多數席位的政黨或政黨聯盟內的議員間推選而出,而國會議員彼此間往往共事多時,相互熟稔,較不受傳統對女性刻板印象的影響;而美國係採取總統制的國家,在此種制度之下,最高行政首長的總統係由人民票選產生,非經國會決定,有意角逐總統大位的女性政治人物,往往在競選過程中,深受不友善女性的媒體或公共輿論的醜化與攻訐,甚至受恐懼「女力崛起」的選民所反撲,使得巾幗問鼎白宮的雄心夢斷。
回頭看台灣,台灣於2016年誕生第一位民選女總統蔡英文,且於2020年順利連任,兩大黨的黨魁也皆曾由女性擔任,現任總統蔡英文於2008年接掌民進黨黨主席,前立法院長洪秀柱則在2016年當選國民黨黨主席。然綜觀兩名女性從政者任黨主席的時間點,均在政黨已被男性政治人物治理至千瘡百孔的危急存亡之際,才上場扮演救援投手的角色,畢竟台灣政壇如同美國般,是整體以男性為中心的場域,因此女性要掌握資源往往需機遇促成。美國要等待首位女總統誕生的時間可能不只四年,而台灣要出現下一位「蔡英文」,恐怕也要醞釀好一段時日。
作者 / 王昱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