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可怕危機,除了疫情延燒、國家動亂以外,中國共產黨號稱集體領導體制的缺失,也是將中國帶入另一個危機的重要原因。近年來中國沈醉於強國崛起的不敗幻想,背後潛藏的是過度樂觀,上到官員下到百姓,回顧外媒在武漢街頭的訪問,民眾紛紛表達對國家防疫的信心,搭配不戴口罩防護的荒唐景象,也多少得知為何疫情失控。
中國武漢肺炎疫情蔓延,繼武漢啟動封城抗疫措施,湖北多個城市跟進暫停大眾運輸、封鎖聯外公路。台灣則因應中國疫情升高,將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升到二級,加強中港澳來台旅客檢疫措施,所有居住地或原居住地為武漢者拒絕入境,周邊鄰近國家也相繼展開類似的特種管制手段,但仍分別被疫情突破,各國皆有零星個案。
不過,世界關注中國前所未見規模的封城效果,合計擁有上千萬人口的多個城市該如何達成「不漏一車、不漏一人」的封鎖行動,在牽連接壤臨省的通道、城市相繼納入封鎖區域,中國湖北省形同變相封省,政令口號上的文宣,無疑是另一種不可能任務,
如同「防疫形同作戰」的最高指導原則,要求參與人員精神上比照開戰時的嚴格標準。「全城封鎖」意味著政府強制力的介入,參考網路上無法確認真偽的解放軍中部軍區新聞快訊,描述部隊將「嚴防死守,堅決保證個重要路障不被突破。」頓時替防堵疫情擴散增加不少肅殺氣氛。
武漢肺炎疫情擴散,對中國無疑是公共衛生的災難,但對共產黨政府卻也是國家安全危機。比起醫療單位妥善處理疫情,極權政府、軍隊維持社會穩定,才是當前危機處理的核心。無論用哪一種國家安全理論,定義武漢肺炎所造成的國家危機。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日對武漢肺炎的表態,已經凸顯疫情緊急的情況。特別先前地方上傳中央的時間與內容誤差,讓本來就反應時間有限的困境再度放大。以此作為觀察,同時比較中國政府所面臨的威脅,以及情勢嚴峻所不斷增加的決策壓力,考量社會失控後果的嚴重性,採用迴旋空間小,且強烈的處理手段。
直接封鎖疫情蔓延的城市,以空間換取時間是可以預見的次佳決定。對比中國媒體「環球時報」所提「壯士斷腕」,或許省市規模的全境封鎖不是最強力的阻絕途徑,對達成危機風險控制的目標而言,高壓鎮壓向來是解決類似問題的起手式,至於最終能否找到化解問題後的和諧,倒不是每次都有好結果,尤其不該對威權國家抱有危及時刻守護人權的期待。
參照美國學者費軻(Steven Fink)的危機四個發展階段,包含:危機潛伏期、危機爆發期、危機處理期、後遺症期。如今,中國是否進入大爆發期,以中國的不透明資料,難以確認。可是能夠確定尚未開始處理期,因為真正的一連串的國家危機,還沒有開始。舉凡政治、經濟、社會的動亂,將會是疫情爆發後觸發的骨牌效應,最終帶來國家、社會信任系統的崩壞。
真正的可怕危機,除了疫情延燒、國家動亂以外,中國共產黨號稱集體領導體制的缺失,也是將中國帶入另一個危機的重要原因。近年來中國沈醉於強國崛起的不敗幻想,背後潛藏的是過度樂觀,上到官員下到百姓,回顧外媒在武漢街頭的訪問,民眾紛紛表達對國家防疫的信心,搭配不戴口罩防護的荒唐景象,也多少得知為何疫情失控。
其他領導決策的缺陷,如組織同質性高、意識型態一致、單一決策資訊產生的道德風險,過去到現在都依然存在。正因為如此,要對中國武漢肺炎防疫抱持信心,認為封城之後,疫情就會受到控制的機會不高。反而未來將中國對武漢肺炎的危機處理,當作失敗個案的教材做檢討,比例更高一點。
作者 / 陳冠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