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我們與惡的距離》台詞:「我們都是好人,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老天爺到底要我們學什麼?」,我相信在高教現場不同主張的每個人都是為了整個環境更好,只是在過程中不知不覺的將彼此推到了對立面。
台劇《我們與惡的距離》成功擦亮台劇名號與格局,台灣民眾對於台劇再度燃起一絲希望。該劇傳遞的價值與精神值得省思,劇中對於人性善惡、是非之間的矛盾與掙扎在感動人心之餘,仔細回想,高等教育的現場正血淋淋上演「與惡」的距離。
細數近5年來攸關高等教育的專題與新聞,不外乎圍繞在幾個議題上打轉:大學退場、大學合併、系所停招、教職員的欠薪與裁員。隨著少子化與高教競爭力節節敗退,近年來自2014年永達技術學院開退場的第一槍後至今,包括龍華科技大學葛自祥校長、台北海洋科大唐彥博校長、中國文化大學李天任前校長等均曾代表私立科技大學校院協進會、私立大學校院協進會理事長的身分在公開活動與政論節目上拋出新自由主義(Neo-liberalism)者主張的私有化(Privatization)、市場規則導向 (Market rule orientation)、鬆綁與自由選擇 (Free choice) 等概念,試圖在具有高度普及化與公共化的脈絡下為高等教育的自主性推開一扇大門。
對於大學校長們多次拋出的新自由主義主張,能夠理解其身為私立大學校長,為了校務發展的目標與需求,希望透過鬆綁來力求校務發展翻身與永續。但至今仍無法理解的是,在拋出上述主張的同時,鮮少聽聞其對台灣的高等教育發展與私校發展脈絡上享有許多政府資源補助與協助的公共性與普及化的目標下所享受到的紅利,如何解釋與排除其帶來的枷鎖做辯解。進一步來說,在其主張下如何確實回饋國家所挹注的資源並兼顧弱勢學生的就學權益、教職員的工作權,這應當才是民眾與教職員生所關注的重點。
確實,新自由主義者主張下的高等教育可以獲得更多元、豐厚的資源來挹注校務發展所需的資金缺口,我完全同意高等教育的發展需要有錢才能夠讓大學具有國際競爭力與學術研究的發展能力。就開源的角度來看,鬆綁對大學的限制,讓大學自主發展並非壞事。
然而,以台灣的高教/私校的發展脈絡來看,私校的成立獲得政府相當程度的協助,私校普遍「家族化」,其創辦家族不僅在私校成立後鮮少有繼續投入資源,甚至可從中獲取利益,在高度公共化下獲得私利。另一方面,各校教職員生在校務發展的決定與參與度的嚴重不足,甚至並無保障可言的情況下,一味的喊出鬆綁、自主、自由選擇與市場導向的口號,究竟會將大學帶往何處,不禁令人不寒而慄。
當一個高等教育體系的教職員生仍不斷的向外求援,希望讓官員與民眾能夠知道高教現場內的壓迫與不對等關係,卻同時讓校方高層大聲疾呼,希望鬆綁對大學的限制,說明了在法令上與體制的文化上有著非常大的矛盾與困境,這些矛盾與困境正一步步的讓高教現場的工作者與學生被迫「選邊站」,並逐步吞噬大學作為學術機構所需保有的獨立性與社會批判的角色。
引自《我們與惡的距離》台詞:「我們都是好人,不知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老天爺到底要我們學什麼?」,我相信在高教現場不同主張的每個人都是為了整個環境更好,只是在過程中不知不覺的將彼此推到了對立面。
作者 / 許家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