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研究由論文誌謝,尋找歷史上女性對科學的隱藏貢獻,一大目的是希望透過挖掘過去女性的貢獻,促進更多現代女性參與科學,不要自我設限,以為科學研究是女生的禁區。
「我感謝吳女士對計量分析的協助,特別是表格一」。這段引文來自 1975 年發表的一篇論文誌謝。這篇論文至今被引用超過 3400 次,十分成功,「吳女士」對研究也有貢獻,卻不在作者名單內。
科學研究領域,直到兩代人以前都沒有太多女性。發表論文是衡量科學研究成果的一大指標,統計論文作者的性別,能清楚見到男性比例比女性更高。然而,參與科學研究的成員,不見得都會名列作者,最近一項研究,希望由論文的「誌謝」挖掘女性對科學的隱藏貢獻。[1][2]
研究的主導者是舊金山州立大學的 Rori Rohlfs,以及布朗大學的 Emilia Huerta-Sanchez。她們與 7 位大學生合作,檢視 1970 到 1990 年「理論族群生物學(Theoretical Population Biology)」期刊發表的 883 篇論文,記錄每篇論文的作者,以及「誌謝(Acknowledgement)」中計算員(programmers)的性別記錄。
選擇理論族群生物學期刊,是因為此一期刊著重於族群遺傳學的主題,論文時常牽涉到大量計算。在電腦程式遠不如現代發達的時候,需要大量「人肉計算機」進行人工計算,所以有不少計算員參與研究,但是卻無法名列作者,因此後世很容易忽略計算員對這類研究的貢獻(最近電影《關鍵少數》,描述 1960 年代 NASA 黑人女性計算員的事跡,狀況有些類似)。
統計結果是,這 20 年間的 883 篇論文中,作者一共有男性 998 位、女性 80 位(164 位不明),因此女性作者比例只有 7.4%。誌謝中被提及感謝的計算員,男性 25 位、女性 19 位(2 位不明),有 43.2% 是女性。而 1970 年代的比例又更極端一些,女性作者 7%,計算員 58.6%。
共有 3 位女性計算員被誌謝超過一次,她們也在其他期刊登出的論文被誌謝過,對於領域有長期的貢獻。最有代表性的是本文開頭提到的「吳女士」Margaret Wu,在蒙納許大學擔任研究助理期間,她至少被誌謝 5 次,包括那篇被引用超過 3400 次,作者僅有 G.A.Watterson 一人的熱門論文 [3]。Margaret Wu 後來也成為博士,在墨爾本大學任教。
一篇論文,誰該名列作者,是學術界常常起爭議的話題。有些人可能會誤會,以為這麼多參與研究的女性計算員,不被論文列入作者是種歧視。不過現代科學的發表體系中,計算員或類似角色的研究助理不算作者,其實往往與歧視無關。
一般認為,要對論文的構想、結論、討論有貢獻,才能列為作者(所以衍生出很多掛名的爭議)。假如只是單純的實驗執行者,對研究的創新成果沒什麼影響,則不能算是「作者」。不過即使是完全沒有自己意見,聽命行事的研究助手,對研究仍然有其苦勞;更何況在一些論文的生產過程中,實際進行實驗的助理或計算員,有時候發揮的影響力十分關鍵,不能說沒有功勞。
人是喜歡模仿的動物,有前人用某種方法成功,就會有後人跟隨。這項研究由論文誌謝,尋找歷史上女性對科學的隱藏貢獻,一大目的是希望透過挖掘過去女性的貢獻,促進更多現代女性參與科學,不要自我設限,以為科學研究是女生的禁區。
說到族群遺傳學的女性學者,倒是有位無人可以質疑的楷模:現年 85 歲的日本人太田朋子(Tomoko Ohta),現在的演化與族群遺傳學,仍深深受到她的影響。
參考文獻:
1. Dung, S. K., L’opez, A., Barragan, E. L., Reyes, R. J., Thu, R., Castellanos, E., … & Rohlfs, R. V. (2019). Illuminating Women’s Hidden Contribution to Historical Theoretical Population Genetics. Genetics, 211(2), 363-366.
2. Study reveals the hidden contributions of women to a branch of science
https://www.eurekalert.org/pub_releases/2019-02/sfsu-srt020619.php
3. Watterson, G. A. (1975). On the number of segregating sites in genetical models without recombination. Theoretical population biology, 7(2), 256-276.
作者 / 寒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