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的央行研究員,提及中央銀行遷台之後的八卦:話說1949年太平輪沉沒事件中,大量的央行文件亦隨著太平輪沉沒而付之東流,造成央行遷台初期運作十分困難。
彭淮南將於2月25日卸任中央銀行總裁,彭亦為央行歷史上任期長達20年的總裁,在台灣官不聊生的時代,實為難得的成就。彭總裁最著名的言論乃「柳樹理論」,意指匯率需具有彈性,始能化解外來衝擊,正如同柔軟的柳樹面臨狂風不會折斷,倘若匯率如固定不變,易受投機客攻擊,會引發危機。即便外界時常批評彭總裁因壓低新台幣匯率,導致相關產業利潤受限,讓台灣經濟成長蒙受陰影。
不過,美國全球金融雜誌從2000年第一次給予彭淮南總裁A級評等,再加上從2005年至2017年,共累積14度蟬聯A級的成績,也被國內媒體譽為「14A總裁」,也是亞洲首次獲得英國的中央銀行業務出版社(CBP)終身成就獎的銀行家。
央行能否獨立行使職權的重要性,在於全球資本大量流動限制國家調控國內金融與經濟的能力,因為全球經濟與區域經濟的快速整合,促使國家暴露在匯率變動的風險中,尤其時間點是發生在經濟危機之時。是以,壓低匯率以鼓勵出口,是許多東亞國家包含如日本、韓國、台灣,甚至是現今發展中國家慣用的方法,因為壓低匯率不僅有利於出口擴張,讓國家累積貿易順差外匯存底,更有助於維持低失業率,人民幣向來對升值議題興趣缺缺的原因便在此。
然而,壓低匯率通常會造成貿易夥伴的反彈,倘若國家政府的金融工具不足時,因預期貨幣增加會中央銀行沖銷不足時,可能會引起國內資產泡沫化。例如,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可充分說明壓低匯率所造成的政經風險,台灣和香港應對得宜而逃過風暴,但韓國、泰國卻深受其害。
法人圈向來流傳一個八卦,如何成就一個央行總裁,14A總裁心法秘訣也不逕而走:新台幣對美元匯率沒事29,有事32。殊不知彭淮南甚至直言批評美國聯準會前主席柏南克,因為美國的量化寬鬆政策帶來的危害多過預期。外界向來偏好批評彭淮南總裁壓低匯率的作法,因為央行阻升不阻貶,才讓貿易條件惡化;抑或低利率政策是導致國內房價高漲的元兇;中研院院士甚至批評低匯率政策讓台灣無法跳脫中等收入陷阱。
事實上,採取低匯率政策是有路徑依賴的慣性,台灣在1998年底曾發生一場國內的金融危機,導致國內產業危機造成經濟衰退,當時央行以低匯率政策刺激出口成長,維持一定的貿易順差以支撐台灣經濟,尤其為配合低匯率政策的運作、紓解國內銀行困境、激勵民間投資,迄今央行也一直採取低利率政策的方式來處理經濟波動。
彭淮南卸任之後,預期將由央行現任副總裁楊金龍接任,外界一直好奇楊金龍上任後,央行的操作能否更貼近市場需求?抑或彭規楊隨,持續維持低匯率政策的穩定性。筆者曾聽過老一輩的央行研究員,提及中央銀行遷台之後的八卦:話說1949年太平輪沉沒事件中,大量的央行文件亦隨著太平輪沉沒而付之東流,造成央行遷台初期運作十分困難。
然而,中央銀行在憲政體制下屬於獨立機關,制度設計上便是期待央行能夠不受政治上或行政上的壓力,能夠發展金融、平抑物價、維持國幣的競爭力,期待繼任的新央行總裁,能夠依據專業及判斷而獨立行使職權的依據。
作者 / 林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