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裝著開會,義正辭嚴,互相攻防,寸土不讓,開到很晚,讓外頭的記者認為我們公正、公開、正義凜然,裝輸的就對外頭說孤臣無力可回天!
昨晚大陸冷氣團來襲,台北陰雨濕冷,徐某「小資產階級」劣習不改,躲到新生南路上一家小餐館,喝碗熱騰騰「魚翅羹」去寒。
老闆看到徐某上門,今晚特別熱絡,好像有甚麼私秘和我分享:徐老師,正等著您!今晚還是魚翅羹,外加一碗白飯?(徐某長相平凡,安安靜靜的,時常露出若有所思神情,竟被認為是對面大學堂的教席,以「徐老師」尊稱。)
待扒下飯,喝完了羹底,老闆迫不及待的上來,很小心、細聲地問:老師您是「遴選委員」?大老闆說您可以不用付賬!
我一臉糊塗,滿面吃驚:老闆!你還有大老闆?
老闆很不以為然地說:老師!見笑了!我的房貸、車貸、孩子的學貸,太太的卡債,都是向大老闆張羅的。大老闆傳話下來,最近很緊張,新生南路這一帶餐廳是「一級戰區」,注意出入人物!
我更糊塗了,問道:要注意甚麼?
答道:要注意從大學堂出來的人物,特別要注意「遴選委員」,一發現要特別招待,立即通報!
我不再糊塗,反而變得好奇:你注意到,真有委員出入?
答道:我的店雖小,在這一帶還頗有名氣,最近天氣冷嗦嗦地,確實有像您的重要人士在此出現!
我說:是嗎,他們怎麼了?
老闆忽然警覺到:老師,您怎麼一個人來?
好奇心給我了機智:我的同事們快來了,他們在開緊急會議!
答道:說得也是!他們好像心有所屬,魚翅羹一上桌,一大條羹就往嘴裏塞,然後大叫,老闆今天的羹怎麼這樣燙!—看來情況確實很緊張!
我裝著若無其事地隨口問:他們談些甚麼?
答道:迷迷糊糊地聽到很奇怪的話兒,寫的很爛,就不算論文,列名沒關係;大學要自治,哈哈!那群書呆子、君子可欺之以直;——老師!君子不是很直嗎?
老闆忽然摸摸頭,眼睛一亮,說道:昨天晚上我聽的最清楚,他們說明天下午,我們裝著開會,義正辭嚴,互相攻防,寸土不讓,開到很晚,讓外頭的記者認為我們公正、公開、正義凜然,裝輸的就對外頭說孤臣無力可回天!二月一日就送我們管爺上任,那群傻子,連辨駁、反攻的時間都沒有!
我掏出我的富邦卡對老闆說:我要付帳刷卡,你的大老闆才知道我來過,才知道你盡心盡力,為他辦事!然後挽著他的肩膀,輕輕地對他說:二月一號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事,北檢邢檢察長知道了,可就天大地大!「國立台灣大學」的名牌要倒著掛!
作者 / 徐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