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甲少年轉大人》已精確地表達離鄉遊子的生活歷程,而更期待的是,這部以及接下來的戲劇,能激起新的一波對鄉土的辯論,而「我們是誰」的這個問題,也才能藉此更完整的被探索出來。
《花甲少年轉大人》最近熱映,在網路上意外引起迴響,由於劇情貼近許多人過去的鄉村記憶,因此無論是劇中哪一個角色,都彷彿可以找到家族中親戚的影子,使得整部電視劇看起來就像許多異鄉遊子的人生故事一樣。對於曾經歷鄉村生活的人,看這部劇猶如尋根;但也不乏許多都市生長經驗的年輕人,也對這一部電視劇給了很高的評價,他們認為這就是他們理解的台灣中所缺少的一塊。
同時《花甲少年轉大人》也引起了部分人針對「所謂鄉村」的批評。其中受到許多人轉載的毋寧是關鍵評論網的一篇文章〈《花甲男孩轉大人》的「鄉村風景畫」:一對父子大聲相嚷私事,哪裡怪怪的?〉,這一篇就點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看似開放的鄉村場景,卻構成了一幅封閉的景象。先是一鏡到底的運鏡,讓原本開放的鄉村,讓觀眾想像成一個整體,而另一個不符合真實鄉村的畫面,則是由蔡振南與盧廣仲飾演的父子,竟會在思想較為保守的鄉村公開談論同性戀的問題。
筆者小時候曾生活在沒有任何一間便利商店、一天只有兩班公車向外聯絡的鄉村,對於鄉村的想像很有感觸。從本劇改編的《花甲男孩》,到楊富閔的其他出版品《我的媽媽欠栽培》、《為阿嬤做傻事》就開始看的人,相當讚賞植劇場計劃改編成電視劇。而對於劇中的選角,盧廣仲的口音、演技都覺得相當熟悉。造成這些熟悉感的因素毋寧是由於我和楊富閔、盧廣仲的生活軌跡過度相近,自台南的鄉村生活長大、離家、而後回鄉,於是回頭找尋我們的鄉村記憶。
而這樣的論爭顯示出「鄉村想像」與他人有著相似,但卻存在著一定的差異性。過去鄉村作為與一個中國國族想像對抗的工具。從1970年代的「鄉土文學論戰」 開始。尤其是在文學領域,鄉土文學作為對抗欲中國化台灣的一個陣營,直到現在,鄉村也在年輕人為了過去被中華民國霸權籠罩,所欲彌補的國族想像的缺塊,也導致鄉村意象為了凝結更大的力量,必須保持內部的一致性與同一性,但隨著解嚴過後許久,鄉村意象也開始藉由不同人的尋根,衍伸出眾聲喧嘩的狀況。
除了鄉村意象是不是具有差異性的問題以外,另一個問題則是,這種故事到底呼應的是導演或編劇的鄉村想像,抑或是親身經歷的人生階段。執導《花甲少年轉大人》的導演瞿友寧,祖籍湖南,在台中成長。以外省籍居多的影視圈,與台灣越來越多的本土意識的影視作品出產現象,這必定是不可迴避的交集。現代的社會早已不以省籍來論一個導演代表的陣營,但卻反映出台灣在未來所會產生作品與身份認同的間隙,以及自我辯證的過程。
因此《花甲少年轉大人》引起了眾人對鄉村意象的想像的辯論。更開啟了一個議題視角,製作者與作品之間的身份問題,以及當中矛盾的辯證過程。綜論而言,《》已精確地表達離鄉遊子的生活歷程,而更期待的是,這部以及接下來的戲劇,能激起新的一波對鄉土的辯論,而「我們是誰」的這個問題,也才能藉此更完整的被探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