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甚麼地方?你們是誰?」
「哼哼,你這個叛徒,終於醒過來了。總算不枉我們花了那麼多工夫把你從那個臭殖民地抓來。現在,你準備好要認罪了嗎?」
「什麼臭殖民地?你們是中共的人嗎?如果不是你們的祖先沒有用,我們香港怎會成為殖民地?」
「哼,好個大膽刁民,居然敢分你們我們。分明不打自招你就是個港獨!」
「你們少來這一套,我才不是港獨!我只是要爭取香港人的自由人權與尊嚴!」
「那種鬼話留著跟那些美國人歐洲人說。連我們中國人都沒有自由人權跟尊嚴,你們香港人怎麼可以有?你根本就是港獨!」
「你這樣說到底有甚麼證據!我從來沒說過香港應該獨立!」
「證據?你現在說的話做的事,都是證據。你敢反對我們,你就是港獨。你敢質疑我們,你就是港獨。你跟台灣那些獨派分子混在一起,你就是港獨。你參加雨傘革命,自己組政黨,就是搞港獨。只要你跟那些國外顛覆勢力有任何的接觸或關聯,不管他們是叫CIA、FBI、KGB、CNN、MTV、GOP或是GPS,你就是港獨。我們說2+2=5,你敢說不是,你就是港獨!」
「所以如果你們說地球是方的,我不同意,我就是港獨?」
「只要我們說地球是方的,地球就是方的。你哪隻眼睛看到地球是圓的了?」
「照你這樣說,香港有那個人不是港獨?」
「你們香港人本來就跟我們中國人不一樣,你們都是潛在的港獨。」
「你個死仆街,所以我不能分我們你們,你就可以?」「」
「哼哼,我就知道你那溫良恭儉讓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現在露出馬腳開始爆粗口了吧?告訴你,只有我們可以分中國人香港人台灣人,你們通通都不行!」
「就像只有中國人可以移民去當外國人,可是香港人一定要當中國人?」
「好個伶牙俐齒啊,小子。是又怎麼樣?當年江澤民同志大發慈悲,說統一台灣後,台灣人也可以當中國國家副主席,這意思還不明白嗎?你們根本就不是純種中國人,最多也只能當個花瓶!只有純種中國人才能住在中國,當中國的主人!你們這些雜種只有乖乖被管的命!」
「操,當年不就是你們祖先孬,打不贏英國人,香港九龍才被割給英國人,現在變成你們是純種,我們是雜種了!你當中國是種犬繁育場嗎?你根本是想讓香港七百萬人都變成中國政府的敵人!」
「你這隻狗儘管叫吧。反正我們不缺敵人;應該說我們最需要的就是敵人。不管是那些美國帝國主義者、還是那些整天鬼鬼祟祟搞小動作的日本鬼子跟高麗棒子,東南亞那些野人,那些整天滿口人權的歐洲人,還有國內那些搞維權的、搞上京的、寫微博的、亂說話的、那些喇嘛神父藏獨疆獨,都是我們的敵人。有了敵人,核心班子才能鞏固;有了敵人,全國才能一致對外。沒有敵人的話,就會開始有人問這問那,問政府錢都到哪去了;問為什麼土地開發振興工商,錢都被大腕土豪賺走了,他們卻繼續啃地瓜土豆?所以我們需要敵人,即使現在沒有,我們也會找出新的敵人。就像你們這些香港人,表面上裝得恭順,其實滿肚子壞水,即使今天裝得好像支持政府,遲早也會開始反對中央。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所以我說你是港獨,因為你是香港人,而且我們說了算。現在,你準備好在鏡頭前,公開向十三億人民認罪自白了嗎?」
瘦小的少年頹然靠在椅背上,過了半响,微張的嘴中才說出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從無盡深淵傳來的回音:
「你說的對,我就是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