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升高一的學生回來學校找筆者聊天，聊到十二年國教高中職全面免學費的政策。因為打腫臉、充胖子的十二年國教，將高中職全面免學費的排富門檻設定在『148萬』。家庭總收入多一塊，你就是富人，乖乖繳學費；少一塊，你就不是富人，在『窮也不能窮教育』的口號下，政府幫你出錢。
甲學生說，他家是雙薪家庭，父母每個月均賺五、六萬元，加總績效獎金與年終獎金，剛好越過『148萬』，他乖乖地繳學費，被同學們揶揄『好野人』。可是他們家每個月要背負四萬多元的房貸，他不知道台灣富人的標準有這麼低。他笑說，他媽媽打算下一年請一兩個月的事病假，少領一點薪水，反而可以讓兩個念高中的小孩免學費，好像比較划算；乙學生說：他父母都是民間企業的中高階主管，每個月薪水各約八萬元左右，剛好媽媽為了要照顧年邁生病的外公，請了一年的侍親照顧假，爸爸去年總收入140萬元，結果反而讓他免學費，有點不好意思；丙學生則說，他父母都沒有在工作，帳面收入是『零』，所以他不用繳學費。當筆者焦急地詢問是否要提供經濟幫忙或協助獎學金申請時，他才靦腆地說，由於祖上積德，房產四立，所以家裡靠租金過活，更因為私下與房客議定大部分的租金收入不報稅，所以不管政府的排富門檻標準訂為多少，他都不用繳學費。
筆者試問，上述三位學生的家庭狀況，甲學生真的是好野人嗎？面對這樣不公不義的排富線，你我還能沉默，放任政府為所欲為地燒錢嗎？
當柯P市長打算調整台北市的重陽敬老禮金政策，用『中低收入』資格的有無來做為排富的依據，甚至老人乘車優惠、健保補助也要一併納入考量時，部分既得利益者或貪小便宜民眾的反彈聲浪，也無法掩飾不公不義的現實存在。敬老，真的是每年發個一、兩千元的禮金就能表達崇高的敬意與關懷嗎？搭公車時老人不用交錢，就是台灣社會對老人的尊重嗎？對老人的敬意，只能用膚淺的小錢來表達嗎？筆者猶記在日本搭公車或捷運時，看到日本老人急忙起身讓座，他們卻微笑揮手示意不用，比出他身體還很硬朗的動作時，你我怎會不尊重這樣的老人呢？
當我們在思考排富門檻的同時，更應思考齊頭式的社福政策是否被濫用，真有其必要性？台灣免費政策何其多，老人裝假牙免費，學童營養午餐免費，五歲幼兒免學費，高中職免學費等等不勝枚舉，但台灣的財政沈疴明明早已是公開的事實。財政懸崖高聳，政客買票式、炒短線的選票支票卻能贏得民眾選票，政客樂此不疲，民眾也甘為政客投票部隊的禁臠。
請將錢真正用在刀口上，讓需要幫助的人能感受社會的溫暖，正向成長，他日回饋社會。筆者贊成柯P用『中低收入』資格來做為排富依據，因為中低收入的資格審查把關相對嚴謹，考量了『家庭收入』與『不動產』各種因素，可以讓真正需要幫助的家庭獲得幫助，避免政策美意被濫用。在政府財政急遽惡化，無法有效開源的同時，『節流』成了當務之急。
作者 / 秦靖 (台南市，時事評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