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汗魚肉之外,我們真的需要那麼多嗎?
作者 / 墨格
一名奴工對記者說:「吃魚的美國和歐洲人應該要記住我們。大海底下一定有成堆的屍骨,這些人骨可以堆成一座島了。」這句話呈現出這位奴工的世界觀以及其教育程度,使其以美國和歐洲人概括吃魚的人。英國《衛報》去年六月也報導過來自緬甸與柬埔寨的泰國捕蝦奴隸被廉價販賣,在人權意識高漲的二十一世紀,竟仍有如此不人道的境遇。
當緬甸奴工哭訴著想回家,他們的家人很久沒有其消息時,美聯社的記者是不是能幫忙他們聯絡、通知家人?這牽涉到新聞倫理,身為記者,該是單純的旁觀者,還是能有所介入?一如「飢餓的蘇丹(The Starving of Sudan)」這張照片的拍攝者凱文•卡特,因拍了此照而得到普立茲獎,卻也因不知道相片中女孩存活與否飽受輿論壓力,最終自盡身亡。他曾說道:「當我把鏡頭對準這一切時,我心裡在說:『上帝啊!』,可是我必須先工作。如果我不能照常工作,我就不該來這裡。」他在遺書中提到龐大的經濟壓力,依據馬斯洛的需求層次理論,當自我的基本生理需求未能滿足時,更不會奢求之上的自我實現。我們該試著了解一個人的處境,而非其本質。如果當時凱文•卡特放下攝影機,幫助了這位孩子,或許蘇丹內戰引發的饑荒對人們的距離依然遙遠,可能只會是吃飯時一晃而過的新聞。
回歸到緬甸奴工,不可否認,如果記者幫忙聯絡了,心急如焚的親屬應當會通知當地政府與警察,可能打草驚蛇,使這個印尼的人蛇集團換地方藏匿奴工們。緬甸的政府是否知情?知情了又有所作為嗎?緬甸的內戰仍持續中,誰來關切他們的失蹤人口?幸而泰國總理巴育表示會針對虐待外籍奴工的泰國公司訴諸法律,也感謝媒體報導此事件,並希望媒體與大眾提供更多資訊,而泰國政府亦會委派代表團到印尼,在在可以看出其開明與願意幫忙的用心。
我們享受著各級產業的收穫,但往往忽略了「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的道理;也常常只看到新聞,卻可能沒注意到新聞記者背後的辛苦。身處在第一線的人員往往是最辛苦的,或勞力或勞心,一日之所需,百工斯為備,正視各行各業的辛勞,生活中會多一些感恩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