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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虹安與賴佩霞—促成郭柯合作的另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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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鴻海集團創辦人—郭台銘,在8月28日打破為時3個多月的曖昧狀態,正式宣佈「將透過獨立連署方式,加入2024年中華民國總統大選 」戰局後,至今已經有大約3個禮拜的時間。

不過,郭台銘正式宣佈參選的消息,由於他自5月中下旬起,從「決定接受中國國民黨徵召結果、承諾將全力支持侯友宜,而不質疑當時確實存在的徵召程序透明性與公正性等問題」開始,到所提出的種種政策(特別是台灣與中國之間關係的所謂兩岸政策)的脫離現實與自我感覺良好,再到「『什麼時候要正式宣佈加入選戰』的躊躇再三」,一連串的決策錯誤,把他原本可能可以獲得的泛藍內部同情票、以及核心支持層的耐性,通通因此磨耗殆盡,而這樣的自我耗損,也使得他在終於下定決心宣佈參選後,支持度並沒有什麼有效的提昇,反而持續在低檔打轉。

也因此,在郭台銘正式宣佈參選後,並沒有出現慶祝行情的情況下,四腳督民調的「賴清德4:侯友宜2:柯文哲2(或略小於2):郭台銘1」的「一大、二中、一小」格局,在近期的民調中,已經算是基本確立下來。賴清德的支持度,受到郭台銘正式宣佈參戰後的整體格局盤整,以及中國國民黨與台灣民眾黨為首的在野勢力,持續運用鯊魚戰術製造議題、開設戰場等因素影響,仍然在35~40%之間打轉,距離突破4成天花板還差最後一點火候;侯友宜受益於中國國民黨基本盤回流、加上最近相對於在野另外2人犯錯較少的影響,所以支持度在仍然與柯文哲短兵相接的情況下,有逐漸拉開差距、坐穩第二名的趨勢。

而柯文哲方面,自從7月16日「公平正義」大遊行的實體動員能力被看破手腳開始,由於柯文哲自身「必須持續開話題、製造聲量,才能維持被選民關注的程度」的操作模式,確立了柯文哲與民眾黨的基本框架,加上民眾黨在終於體認到「不能僅僅依賴空軍式的網路輿論,而必須發展基層組織」的重要性、徐圖招兵買馬的同時,卻是不分素質良窳地在吸納各地的基層政治灰色人物,這些因素都導致柯文哲與民眾黨的大小爭議,可以說是一路爆開、鮮少停歇,而這樣的態勢,也使得柯文哲與民眾黨的支持度,處於一個慢性流失的狀態,並且因此失去在野領先者的地位,在民調中被迫處於與侯友宜進入肉搏戰的狀態。

在柯文哲與其民眾黨內圈之外,本質上是「郭台銘寄放/託付在柯文哲與其民眾黨一側的人」的新竹市市長高虹安,近期的種種發展,不僅讓柯文哲與其民眾黨,產生一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效果,更讓台灣多數人徹底看清:「原來民眾黨所主張的『垃圾不分藍綠』、『致敬』民進黨的『清廉、勤政、愛鄉土』式口號,以及所謂的『新政治』,不僅沒有比較好,甚至吃相還遠遠比民進黨及國民黨難看得多」的事實。

稍有觀察力、具有正常智識與判斷力的台灣人,很難不為以下與高虹安有關的種種事態中的至少一件感到憤怒:

1.高虹安任職不分區立委期間,涉嫌挪用助理加班費、充作所謂辦公室公積金,以用於其個人日常生活各種消費、及辦公室各種庶務開支,遭到地檢署偵結、以違反貪污治罪條例詐領財物及使公務員登載不實等罪起訴,即將進行第一審,而她本人卻依然不認為自己有錯、仍然為之振振有詞的情況。

2.依靠中國國民黨自我棄保黨所提名的候選人、獲得中國國民黨挹注票源,當選新竹市長以後,不僅沒有接力擘畫市政願景、以及監督廠商有效執行的能力,只要她受到政治挫折,她就會再去林智堅時代所留下,尚待驗收的新.市立棒球場,將挖掘其間她認為可能存在的林智堅時代貪腐證據(也就是高虹安口中的『一個大秘寶』),當作是個人政治聲量、知名度等等的提款機之一。

3.近期,她不僅與市府前文化局長、出身盧秀燕在台中市一脈的錢康明,因為萬聖節及跨年晚會等等活動的利益分配而交惡,陷入隔空言詞交鋒的局面,更因此在相關交鋒中,牽扯出「男友(或事業夥伴?)假借市長名義,私約市府各局處首長喬事」,以及「建商對高虹安及其男友禮遇備至,提供包含豪車在內的多部車輛,供市長作為代步之用不說,更疑似以男友為白手套(或斷點?),以遠低於市價的租金,廉租竹市高級豪宅,讓市長住居於其中,涉嫌利益輸送」等等支線劇情,而其間所顯現的,除了高虹安與其男友對金錢與其他利益的癡迷以外,更隱含「新竹市府有遭建商變相把持、儼然成為建商橡皮圖章」的巨大風險。

在高虹安儼然成為柯式「新政治」、以及郭家軍「清廉、幹練」等形象雙重破口的情況下,郭台銘先是在高虹安因立院助理薪資加班費案遭起訴時,以一句「才46萬(也要起訴喔)」換來罵聲,在高虹安疑似接受建商廉租豪宅及提供名車等間接利益輸送的爭議爆發後,郭台銘更宣稱「高虹安經過我多年完整訓練(,清白毋庸置疑)」,並要高虹安在法院爭取清白,不僅至今並沒有什麼明確的切割舉措,甚至還不計毀譽地,將他自身的選戰後勢與高虹安的政治前途綁定於一,可以說郭台銘至今為止的民調低迷,除了上文所說的種種因素以外,也有高虹安的因素在其中。

而作為被寄放方的柯文哲與其民眾黨,對於高虹安的態度就有些曖昧了。

柯文哲在高虹安的立院助理薪資加班費案被起訴後,先觀察中國國民黨朱立倫主席、以及侯友宜等人的風向,而後在當天下午才決定聲援高虹安、支持高虹安;但在高虹安持續傳出爭議以後,柯文哲與其民眾黨黨羽,雖然仍對高虹安有相當的口頭支持,但實際上卻也在開始疏遠高虹安、甚至為新竹市可能提前到來的「後.高虹安時代」預作準備。疏遠的部份,以將高虹安改列民眾黨新竹市黨部榮譽主委、僅慰留其民眾黨中央委員黨職為信號;為「後.高虹安時代」進行超前布局的部份,則以「鼓動柯文哲親妹、現為執業眼科醫師的柯美蘭,代表民眾黨出馬角逐新竹市區域立委,『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式地指向可能的新竹市長補選」,作為其明顯的表徵。

但,以上的這些動作,都無法抵銷柯文哲面對黨內黨公職諸多爭議發生時,和批判民進黨所謂黑金等事態相比時,所顯現的雙重標準,以及「柯文哲與其民眾黨,明顯欠缺處理問題黨員及黨公職的標準作業程序」等等的重大問題,而柯文哲藉「民眾黨與知名會計師事務所『勤業眾信』合作,建立所謂第三方外部監督機制」、以及「勤業眾信」在不到一天內的時間就終止與民眾黨之間的合作的系列話題,試圖轉移一連串該黨黨公職及黨員操守等等的焦點,則像是失敗的鯊魚戰術,不僅無法為高虹安的困局,透過「誣指民進黨介入勤業眾信合作案」的方式,達到一個圍魏救趙的效果,更無法搶救柯文哲自身持續處於低檔,與侯友宜進入短兵相接、甚至已經逐漸2人拉開差距的總統大選民調支持度。

在郭與柯2人同因高虹安而陷入總統大選民調不利,而犯錯相對較少的侯友宜,在穩居在野3人之首的基礎上,更不可能接受「他自己當總統、其他人當副手或甚至更低一些的職位」以外的其他合作方案,與柯文哲及郭台銘的對侯目標—藍白合或郭藍合、侯友宜居副—明顯相悖,未來有沒有一種可能,郭柯2人因此相濡以沫、重修舊好,甚至在11月底登記確定前,在民眾黨儼然柯的一人黨的情況下,火速達成郭柯合作的協議,由郭台銘取代柯文哲,擔任民眾黨的總統候選人,而柯文哲則真的應郭台銘「讓大哥先做4年」的要求,以郭台銘副手的身份繼續參與大選?隨著局勢的持續發展,這樣的可能性也逐漸讓人產生了想像空間。

而在以上的假設下,這時候郭台銘歷經多度軟釘或碰壁後,終於選定演員、同時以身心靈導師自居的演員—賴佩霞,作為他登記連署時的副手搭檔,也就更有玩味空間。

先不論賴佩霞在出席郭台銘宣佈副手的記者會時,演講內容有多少自相矛盾、甚至與中國在台傳聲筒若合符節的地方,但,賴佩霞的表演,可以說是從氣場、服裝到感情變化都「唱做俱佳」,更值得注意的是,賴佩霞在其中的「哪一個位子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以及「我不一定要在位子上」的發言,隱隱預示「如果郭台銘能夠與侯友宜或柯文哲的任何一方整合成功,那在連署已經沒有必要的情況下,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了」的可能性,而賴佩霞同時持有中華民國及美國國籍,從現在開始跑美國國籍的放棄程序,也不一定能夠在連署確定過關、11月底登記截止前跑完的狀況,則對郭台銘更有活棋的效果,甚至可以對於作為交涉對象的柯文哲,在短時間內製造「我現在連署過關了,但副手國籍來不及放棄,你要不要讓我加入民眾黨」之類的時間壓力,以增強最後郭柯合作、郭台銘併購民眾黨的可能性。就這層意義來講,說賴佩霞是郭台銘曲線促成郭柯合作的另一顆棋子,也不算是過份的評價。

綜上,雖然高虹安及賴佩霞這2位女性人物,在不同的層次、以其不同的作用力道,各自隱隱扮演最終可能促成郭柯合作的角色,但,恕筆者直言,由於雙方的基本面各有問題、分開選展望就已經很難有什麼起色了;如果郭柯雙方真的在11月,出於相關事態及時間壓力的催化,而在最後關頭達成合作協議,以民眾黨的正副總統候選人身份正式登記,先不論這有沒有違反正副總統選罷法「搓圓仔湯」條款的問題,但可以預期的是,這樣的合作,是否能夠達成「一加一等於二」、在支持度上超越侯友宜的效果,仍然不能輕率樂觀以對,走到這個地步的話,郭柯配大概也會對「是否還有勝選的希望」這件事心知肚明,衝高民眾黨的立委席次、達成「立院多黨不過半」的目標,以在選後成為立院關鍵少數黨,才會是郭柯配的最主要戰略目標。

作者:吳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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