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流的民調,在40歲年輕世代的支持率,只剩個位數字。只有60 歲上下的「阿伯」們,才可發現它們的存在。為什麼相信和讚同「韓流教主」所說的、他的行為舉止,不加檢視 ?只因為他們在教主身上,發現他們自己,如何和自己為敵!
有人說「無顏色的思考」,政客說「超越藍綠」:好像社會的文化、歷史都可以在一片刻間,從真空,從無色無味,重新「開機」,世間有有這樣的「魔術師」?有這樣的「魔法」?
如此天真的以為,在知識界也不少見。例如,相信市場可以「完全競爭」者,甚至相信「完全競爭」,可以透過市場機制,一瞬之間,就可到來,沒有時間上的遲緩。與此相對,「新凱因斯基學派」相信的,「價格」有「黏滯性」,即使到頭來市場終究會因「完全競爭」而達到平衡,也需要時間。
比較可以理性辨論,可以從人世間諸多事實和經驗,而印証的經濟學,也需要「時間」的因子,何況政治、文化、和歷史等其它有關人性的現象。惟有時間才能清除歷史的「惡靈」!
從1789年法國大革命起,整個十九世紀,法蘭西政治,要在「王室派」、「共和派」之間,牽扯和鬥爭長達百年,要到第一世界大戰前夕才結束。這還是在知識活躍、文化經常創新,政治運動能量充沛的國度裏,所需要的時間會長達如此。那麼經歷七十年黨國控制,多數人無能和有勇氣挑戰教條化的文化、和政治國度裏,有多少人能夠獨立思考,建立自我,為社會保存一線啟蒙的生機?即使有朝一日,民主化了,七十年的黨國幽靈,從此消逝無蹤了,我們可以「重新開機」?
是重新開動七十年前的黨國老機器?還是像作了一場數十年的「呂伯大夢」?數十年上山伐木時的斧頭已經生銹,斧柄己經腐爛;下了山回到自己的故居,妻室早逝,新生代好像看到了化外野人,—— 「阿伯」請問你們來自何處?
呂伯的遭遇雖是悲劇,故事所說只是呂伯一人。要是人間有成千上萬的呂伯,數十年南柯一夢,六十多歲的「阿伯」們仍然堅信不疑,他們的夢是真實的,黨國的一切,並沒有改變。我們只能說黨國不再,走動的黨國遊魂( walking shadow ),仍然四處可見,阻礙新世代的想像和進步。
韓流的民調,在40歲年輕世代的支持率,只剩個位數字。只有60 歲上下的「阿伯」們,才可發現它們的存在。為什麼相信和讚同「韓流教主」所說的、他的行為舉止,不加檢視 ?只因為他們在教主身上,發現他們自己,如何和自己為敵!
一場長達數十年的夢,只能聽,不能問,從來不會「午夜夢回」,回塵往事,可供思考片刻?待發現這世界變了,而自己的青春歲月不再,從來沒有自己擁有和發揮過的青春,因為掌控青春的不是自己,而是上三品、所謂黨的「菁英」。到頭來,「相信」只換來「背信」,叫人如何不憤怒!
青春不再,存留的只是被人「裝配」過的腦袋,如何瞭解和應付新的世代?眼前變動的新世界是陌生的,和腦袋裏的「配件」格格不入,令人不愉快。只有當大家豁在一堆,一起「夜襲」,才會有溫熱,才會有力量,才不會失落,,—— 才不會審問,到底是誰把我們的青春浪費和摧毀掉?
黑夜漫漫的遊魂,令人畏懼,從人人緊閉的大門中,他們發現自己的權力;在人人害怕的眼光中,找回自己失落的青春和生存的意義!
作者 / 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