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先生創建政經塾的動念,源自於長年松下先生作為日本最高額的納稅者,卻對政府在稅金的濫用與草率感到不滿。認為國家如同企業一樣,需要有效方式的經營,尤其必須重視成本及效益的計算,才不會導致國家資源的浪費。
號稱頗受知識藍、經濟藍、青年藍支持的台灣首富郭台銘,意外地在國民黨總統初選輸給庶民韓國瑜,與柯文哲、王金平等金蘭結義不成,黯然地宣布退出2020總統大選,但愛護中華民國的決心不變,據報載郭陣營在退選之後的最新動作:是要仿效日本松下政經塾,成立政治學校進軍國會。嚴格來說,筆者有下列三點觀察:首先,國情因素不同,松下政經塾很難模仿;其次,郭台銘畢竟不是松下幸之助,松下先生沒有政治野心;第三,培植私家軍並非為國舉才,能否挑戰台灣世襲政治方為關鍵。
「塾」字之意,為私人興辦的學校,政經塾即為國家社會培養卓越政經的人才庫,而松下政經塾之創辦人,乃日本經營之神美譽之稱的「松下幸之助」,松下先生作為一位實業家,傾畢生之力從事電器產業,其建立龐大的松下電器產業,和SONY的競爭關係而聞名於全世界。我們翻閱台灣首富的相關書籍或奮鬥傳記,雖然不能否認郭台銘先生是成功的企業家,較少發現台灣首富的政治理念,畢竟企業管理與政府管理的背後邏輯仍有差異。
松下幸之助之所以是偉大的企業家,如同松下先生的名言:我想一個人的尊嚴,並不在於他能賺多少錢,或獲得了什麼社會地位,而在於能不能發揮他的專長,過有意義的生活。一百個人不能都做同樣的事,各有不同的生活方式。生活雖不同,可是發揮自己的天分與專長,並使自己陶醉在這種喜悅之中,與社會大眾共享,在奉獻中,領悟出自己的人生價值,這是現代人普遍期望之。松下先生倘若非得愛日本國而被迫競選首相,也不至於到處載歌載舞,四處灑幣。
1955年戰後為了抗衡如日中天的社會黨,自由黨和民主黨合併產生的自民黨,「五五年體制」型塑了日本一套穩定發展的政局。不過,日本政局歷來深受自民黨的派系分裂與政黨重組,對當代日本的政治發展產生深遠的影響,自民黨的政治甄補卻為人詬病。「光是批評政治,於事無補」,松下先生創建政經塾的動念,源自於長年松下先生作為日本最高額的納稅者,卻對政府在稅金的濫用與草率感到不滿。認為國家如同企業一樣,需要有效方式的經營,尤其必須重視成本及效益的計算,才不會導致國家資源的浪費。
松下政經塾是挑戰日本傳統世襲政治的主力,經營國家必須要靠優秀的人才,而非政黨派系、世襲子弟及政府官僚,松下先生1979年捐出自己的財產近百億日圓,成立「松下政經塾」,總部位於東京,其目標在於教育出日本政治及財經界的領袖人物,為日本培育跨越黨派及嚴守清廉的政治家,當時的松下先生已高齡84歲,卻念茲在茲日本的未來發展。松下政經塾經歷三十年的發展,提供日本政治甄補的另一種選擇,也為暮氣沈沈的日本政治注入新的活水。如同松下幸之助所说:「未来的日本,需要能推動新国家經營的領導人。」
松下政經塾每年招收22歲至35歲之間的年輕人,禁止兼職,且要求學員四年課程全程投入,錄取率僅為2.5%。學費支出由松下電器工業公司負擔,另外提供每人每月20萬日元的研修資金,還可以另外申請個人計劃的活動費用。松下政經塾生有三年的修業時間,並不強調課堂的修課學習,而是從塾生的行動過程中,成為一位「通情達變」的傾聽者。實務的作中學訓練也相當重視,包含自我修行的訓練,體能訓練的馬拉松也列為政經塾必須通過的重點。
「素質」,乃松下先生強調的核心,「人道精神」及「終身學習」也成為鍛鍊領導人的關鍵,內心的自我砥礪及修養極為重要。期待培育的政治人才能擁有「素質的心」,能夠自居平凡,不受外界影響,作到不附和、不依賴、不圍困的自省能力。松下政經塾的入學條件,並不著重申請者的身家背景及學經歷,反而強調有沒有自我實現的理想?有沒有願景提出的使命?有沒有達成目標的企圖?能力倒是居次,因為能力是培養出來的,必須要有「覺悟」。
綜上所述,郭台銘陣營未來想成立的政治學校,究竟是為了挑戰台灣政治世襲結構培養未來的政治領導人?抑或成為吸納藍、綠、白的政二代的競選跳板,讓台灣劣幣驅逐良幣的政治甄補雪上加霜。
作者 / 林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