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必須把深圳建造成「說普通話」的都市,以抗衡「說粵語」和英語的香港。顯然中國政要們已經「深謀遠慮」,他們擔心的香港「暴亂份子」不只會破壞「一國而制」,更有可能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演變香港,一躍而成「說粵語民族」的精神象徵和文化中心。
香港的自由民主鬥士,光復香港,任重而道遠。中國政府若決定不採行急速撲滅運動,就會採用傳統「磨」的功夫。磨到香港人聲嘶力竭,滿臉蒼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再來好好地收拾、凌遲,殺雞儆猴,為天下法!哪有「引刀成一快」的好事!
鬥士們新近最重要的動作,就是到英國駐港領事館,提醒英佬「中英聯合聲明」已經被破壞了。要是英國殖民政府肯為香港人民設想,早就先令香港人民普選,再交還香港,貨真價實的一國兩制 。何況,此時英國國會陷入分裂,脫歐不成,提前國會大選又被否決,自身泥菩薩過河,哪有心思想到百年殖民地的悲慘命運!
即使美國國會會提案的「香港人權自由保護法」,下個會期通過,行政機構會立即執行?即使中美陷入敵對「冷戰」也會是長期,想想西方和蘇聯冷戰多少年?西方國家會為捷克斯拉夫的「布拉格之春」而和蘇聯的坦克部隊正面衝突?當時捷克斯拉夫是蘇聯的盟國,法理上是一個獨立國家;而此時香港和人家是「一國」,中國外交部最愛說的「這是中國內政」。2017年西班牙加泰隆尼亞的獨立公投命運,殷鑑不遠。因此,香港的自由鬥士需要有長期性的「抗戰」準備。Be water 只是短期街頭上戰術使用,長期而言,組織,甚至形上的理論探索,是必要的。
組織要成型,本體的信仰是必要的,才會有「戰略思考」。首先,「我們是香港人,不是中國人」,應該不會只基於自由民主的思考,如特首、立法會普選,嚴肅的說更需要文化上的創新和建立。當年,康有為、梁啟超覲見光緒皇帝時,講的是「廣州官話」,君臣之間瞭解確實有很大困難,但是那時有個「道統」、春秋大義存在。激進如康有維者也必須把「新政革新」用「公羊傳」對春秋大義作重新解釋,「新政革新」是文化道統的一部份。康梁心中的道統早就式微,不見了,這也為甚麼當年王國維會憂鬱難盡,清華園內投池自盡,三千年道統消失了,天下必然大亂!
可幸的,今日香港年輕世代、自由民主志士,就沒有康梁、王國維時代,那樣舉步維艱,有沈重文化上的負擔。甚麼是「中國」?不是中國共產黨說了算!為甚麼不能找尋理想的「中國」,如果還想使用這兩個字。三千年未有之變局(李鴻章語),這二個字已無太大意義,或許只是個「開放系統」,內容需要由新世代填充,由香港新世代開始。
馬克斯主義破產後,中南海統治者靠的是:不忘爺爺、親爹們初衷的「紅二代」、赤裸裸的「種族主義」和表現祖國強大的「閱兵」。「你是不是中國人?」就成了意志集中、力量集中,有如戰場上的攻擊口令!蘇聯打敗納粹德國,對普通百姓、士兵,宣傳的不是為馬克斯主義奮鬥,而是為「俄羅斯祖國」流血犧牲!民族派的史達林在黨內打倒國際派托若茨基靠的是如此,毛澤東鬥倒王明國際派何嘗不是如此!這是中國共產黨剩下來的政治武器。
香港的自由民主對付「中國民族主義」,可以用「另類的民族主義」平衡之。警覺到這個問題可能的嚴重性,倒是中國的政要。他們說必須把深圳建造成「說普通話」的都市,以抗衡「說粵語」和英語的香港。顯然中國政要們已經「深謀遠慮」,他們擔心的香港「暴亂份子」不只會破壞「一國而制」,更有可能星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演變香港,一躍而成「說粵語民族」的精神象徵和文化中心。
中國政要的憂慮,倒是可以為香港自由民主鬥士所運用,「以敵為師」,戰略上要更進取,增強戰略的縱深。香港要承擔「說粵語民族」的文化責任和政治未來,廣東省就有八千萬人口,等於法國和德國的各自人口,經濟實力絕不落後。
以此有特殊語言、特殊文化和民情「國度」,足以抗衡來自中央任意的政治壓力。何況海禁開放,廣東香港一直是學習、輸入泰西諸國政治思想、商業技術的首善之區,為天下之先。一部中國近代史由香港、廣東開始。香港的自由民主,不可能由中南海的「善意」而獲得。要想的更大、更遠,才是保障香港未來的不二法門。
香港是「說粵語民族」的珍珠和瑰寶。說粵語民族的獨特性和進步性,可能是中山先生當年南下廣州,創立軍政府的深沈理由。或許有朝一日,自由民主、新文化、新人權的新中國邦聯,也要從香港和廣東開始!
作者 / 東林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