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由於柯文哲任職台北市長期間,以「京華城都更改建容積率案」為首的「新.五大案」,以及柯某人擔任主席的新興第三勢力政黨—台灣民眾黨,在2024年總統.立委大選收受及運用小額捐款等政治獻金,傳出帳目無法對上及不明虧空等等的疑雲,不僅柯文哲自身清廉及公開透明的正面自我人物設定,至此可謂完全破滅,並連帶導致台灣民眾黨陷入創黨以來最大政治危機,甚至連長期觀察台灣政治的日本學者—小笠原欣幸先生,近日也作出「柯文哲對台灣兩黨政治結構的挑戰已經結束」的判斷,對柯文哲與其台灣民眾黨的後勢,給予相當悲觀的判斷。
台灣民眾黨淪落至此,孰令致之?
以柯文哲早在2014年以自稱素人之姿,首度踏入「中華民國在台灣」的政壇時,就毫不遮掩他對中國共產黨、以及其領袖毛澤東的敬仰之心,加上與民進黨的合作徹底決裂、自立「台灣民眾黨」門戶後,一度竄起、儼然政界新興第三勢力的過程,與20世紀中國共產黨在所謂「國統區」建立地下黨組織、爭取都市住民及大學院校學生支持的手法,頗有相似之處,而這樣的相似之處,更讓筆者不禁聯想起日本已故的中國研究學者—高島俊男先生,在其著作《盜賊史觀下的中國》中所揭櫫的「盜統」概念。
依愚見,受限於台灣社會至今仍然存在相當強度的槍枝與火藥管制、以及作為台灣民眾黨主要拉攏對象的青壯族群,在中華民國教育體系的長期浸淫下,所顯現的「假性資優(或者『做題家』」,大於狂放不羈、好逞兇鬥狠的「8+9」屬性,以至於他們不太適合被發展為武裝叛亂分子的情況,雖然台灣民眾黨與其「民主小草」支持層,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如同高島先生的「盜統」概念般,出現有組織的武裝叛亂態勢,但如果將台灣民眾黨的崛起過程,套用高島先生在前揭著作中,分析盜賊集團崛起過程中的要素,還是可以找到會通之處,包含:
.柯文哲崛起過程中,被小草們偶像化、甚至近乎神格化地吹捧,確實很有類似於新興宗教教主、或者活神仙式的氣味,甚至可以這麼說:民眾黨的成立與一度壯大,就是建構在對柯文哲的崇拜與信仰上。
.民眾黨成功拉攏到原先是民進黨主要支持層之一,但在蔡英文過去8年總統任期當中,仍然無法在房價及薪資等問題上,充分滿足其想像及欲望,因此產生類如東亞大陸帝政皇權科舉體制下,屢試不第的科考舉子般,懷才不遇不平情緒,同時也沒有堅定的台灣本土認同、而有投機與「誰贏,我們幫誰」傾向的青壯族群的支持,確實類似於該書書中所說「不平知識分子加入,使得盜賊得以坐大」的情況。
.相較於東亞大陸盜賊集團,依賴實體水陸運輸網路、行商及私鹽商人,作為交換情報及發展人脈組織的憑依,現代網路的電子之海,則成為民眾黨與其「小草」支持層,得以發展其網路社群,並透過新興APP如「抖音(與其國際版TikTok)」(以及中國當局透過抖音演算法,所一度施予柯陣營及民眾黨的正面露出良機)擴大其宣傳與支持的主要管道。
不過,民眾黨這樣的類.盜統政治集團,卻也因為過度著重於網路經營、一直無法獲得穩定的實體組織運營基礎;加上柯文哲喜歡以清.雍正帝之類的專制帝王自況、並因此有放任黨內派系內鬥的情況,經過幾波過篩後,只剩下少數核心親信、以及基於派系平衡需要而存留下來的某些要角,仍然可以在黨的中樞獲得一席之地,而無法如同盜統皇帝的代表人物之一—劉邦般,發展出足以擴大黨勢的團隊;以及從本次大選帳務事件所顯現出的內部利益分配等問題,交互作用下,還是難免於走上類似李自成與其「大順」、或者洪秀全與其「太平天國」般驟興驟滅的命運。
只是,以目前台灣內部,仍然存在2或3種國家認同相互競爭,而過去蔡英文政府在國家認同方面,卻又因為爭取最大公約數的意念,而無法確立起明確的台灣認同與其界線,因此連帶無法確立有效的對中國心防,同時導致至今為止對中國的抖音等APP,以及其他對台宣傳與輿論干擾手段,依然無法提出有效的防治對策;加上蔡政府所遺留的高房價等問題,也需要時間來一一解決的種種情況來看,台灣仍然存在下一個以第三勢力之姿崛起的類.盜統政黨,所賴以崛起的種種條件,如何將這些條件一一消除,避免類似的情況再度發生,相當程度考驗賴政府的智慧與手腕。
作者:吳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