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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不掉的火、自以為的善意與自我膨脹—淺議在野陣營「後5.17」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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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臨2024年中華民國總統.立委大選,在野陣營的紛紛擾擾,並未因為5月17日中國國民黨正式徵召侯友宜、成為該黨的總統候選人,而發揮定紛止爭的效果,相反的,由於中國國民黨自去年地方選舉再次大勝以後,由於該黨從朱立倫主席以降的幾乎所有黨職、公職及民代,多未認知該次大勝的倖勝本質,逐漸產生驕兵及輕慢的心態,因此浪費幾個月的時間在曖昧的宮廷式內鬥之中;加上侯友宜新北市長勝選連任後,在等待被徵召的幾個月曖昧期內,進修請益及經營市政有限,經營媒體公關、文過飾非者多,侯友宜無心戀棧於新北、市政得過且過的徵象也漸漸彰明,終於導致新北市政從治安、公安到托育的諸多問題,在侯友宜徵召前後一一爆發,並且導致侯友宜支持度持續低迷,在總統大選的民調中,明顯已經有「在3位主要候選人中敬陪末座」的態勢。

先不論侯友宜在對年輕人先逃避、後答非所問的行為中,所展現的「既沒料又難笑」的態樣,自板橋幼稚園餵毒案爆發後,從新北市府處理本案的種種手法來看,我們可以發現,新北市府所謂的「堡壘計畫」,與其說是為了幫侯市長顧好新北市政,不如說是如何幫侯市長繼續掩蓋市政問題、以免市政問題延燒禍及選情。從市府教育局等相關局處的拖延、甚至是疑似向通風報信的情況;再到市府說明會不僅儼然當作是侯友宜的個人宣傳活動,更把家長/監護人當作是接受刑案偵訊對象般的,不許律師及民代陪同、只許家長/監護人一一個別接受新北市府說明,程序引起社會各界非議;案情的調查、揭露與公布,就算不說悖於事理學理的部分,也顯然距離「公開透明」的標準非常遙遠。新北市府處理本案的做法,可以說是標準的提油救火,愈是想要把火滅掉,火反而愈難以熄滅。

也很糟糕的是,即使本案已經成為社會各界普遍矚目的重大事件,侯市長假日期間依然以拼選舉為第一優先,例如6月10日禮拜六,侯市長寧願先去參加崑山科大的畢業典禮、參訪台南發表光電政策,再回頭處理板橋幼稚園餵毒案;我們可以這麼說:即使近期的事態顯示,侯市長已經明顯無法兼顧總統選戰與市長本務,但侯市長依然是「既要又要」,想要在打選戰的同時,繼續享有新北市府資源的隱隱支援,而這樣的態度,正是侯市長近期自陷危機、難以自拔狀態的問題本源,只是侯市長有沒有心去面對,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既然侯友宜無法收拾自身事態,在野陣營自然難以集中支持單一候選人,內部明爭暗鬥暗潮洶湧,實屬事理的必然。這其中,台灣民眾黨的柯文哲,堪稱侯友宜失腳後的最大獲利者,民調竄升第二、信心大增,與侯友宜競逐中國國民黨徵召、未獲朱立倫主席為首黨高層青睞的鴻海集團創辦人—郭台銘,也持續思考各種可能性,回頭繼續爭奪中國國民黨提名、或乾脆連署獨立參選總統,都充滿想像空間,從郭董近期仍然安排行程、維持個人熱度來看,要說郭董的下一步已經蓄勢待發,也並不算是過份偏離事實的判斷。

只是,郭柯2人是否具有成為總統、領導台灣的資質,能不能成為在野陣營的替代選項,卻也存在相當的疑慮。

以郭董的情況來講,這裡先略過他在爭取中國國民黨徵召期間,所發表的種種驚世駭俗的政策言論,5月13日,他在金門發表所謂的兩岸和平宣言,由於宣言內容充滿強烈一廂情願、明顯與現實脫節,因此並不意外的遭到親中派以外的台灣社會多數民意痛批;但郭董至今對此仍不改其志,執念強烈到近期勤走行程之餘,還講得出「如果只能做4年總統,上任後第一件事就是要簽兩岸和平宣言」的程度,在猜測動機的同時,也不免讓人猜想「郭董是否有審慎思考過其間惡害」之類的問題。

合理推定,考量到郭董至今為止依然沒有消減的中國因素、以及中國當前與未來的經濟趨勢,郭董之所以如此熱衷於「兩岸和平宣言」的相關議題,頗有上任後以台灣資源為中國現體制延壽的意味,不過這裡還是先暫時假定郭董是出於他自認為的善意、衷心相信「兩岸和平宣言真的有用」。但,即使是後一種情況,這樣的善意是否真的有益於台灣,卻也是相當值得深思的一大問題。

郭董可能有所不知,自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中國當局在簽訂國際條約、或者向國際社會做出什麼樣的宣示後,為了將事態變得對自己更有利一些,違背承諾或鑽漏洞的情況,已經到達慣犯的境界;而且中國當局違背承諾的領域,並不以軍事或外交為限,即使是為加入世貿組織WTO所做成的承諾,在加入後已屆滿20年的現在,也依然有相當比例沒有達成。更別提1950年中國與當時自治且半獨立的圖博(西藏),簽訂以所謂「和平解放西藏」為目的的「十七條協議」後,不到十年就瓦解圖博最後的有限自治,將圖博徹底化為其實質的殖民地,歷史教訓猶原歷歷在目。

再者,當前台灣海峽和平與否的關鍵,在於中國當局是否願意放棄武力犯台意圖、結束對台灣的軍事襲擾與挑釁,以國對國的對等地位,來處理兩國之間的各種事務,而非使台灣自陷於中國撩撥戰爭恐懼的框架中,進而做出有損台灣整體最大公共福祉、同時也將開啟更大幅度侵害個人權利之門的重大讓步。但,郭董不僅似乎沒有想到這些因素,反而更自陷中國當局為台灣製造的陷阱,並認為可以透過看不出跟馬英九們一直主張的「兩岸和平協議」,在本質上有多少差異的所謂兩岸和平宣言,以及兩岸進入大談判時代等方式,來解決所謂的兩岸政治歧異、帶來「我們這個時代的和平」,未免對中國當局的判斷失之天真,郭董自認的善意,對台灣到底是好是壞,也就更加值得商榷了。

而郭董的此般主張,或許可以鞏固深藍極統派票源,但也會進一步讓一般非統派的台灣民眾,產生「郭董是否真的適合臭成為2024年以後的台灣總統嗎?」的疑問。因此,恕筆者直言,現在恐怕已經到了郭董必須審慎思考「繼續堅持兩岸和平宣言有效,是否真的符合台灣多數民意的意願、對台灣的未來又是否真的有利」的時候了。

至於台灣民眾黨的柯文哲主席,雖然現在看似得勢於在野亂局之中,但從他操作美國紅隊學者葛萊儀的相關話題,斧鑿明顯到「任何人都看得出來,他先利用葛萊儀炒作『美方學者為其背書』的議題,炒作完後再反打說『葛萊儀不要利用我』」的地步;以及在意圖眩惑國際視聽的情況下訪日,行程中卻屢屢出錯,不是超譯野田佳彥前首相的發言、就是連「麻生太郎前首相是自身派閥『志公會』領袖,而不是安倍派的一員」的基本功課也沒做好的種種情況看來,柯文哲很明顯有「拿外交議題,作為自我膨脹本錢,而不顧國際具體得失」的情況,在外交方面,是否具有足以領導台灣、因應2024年以後洶湧世局的資質,明顯也是大有疑問,更別提柯文哲長期無法抹去的親中色彩,對2024年以後的台灣,將會是一大不安定因素的情況了。

至於柯文哲自我標榜的內政政績,例如堅持台北市政府財政紀律、償債幾百億元的部分,現在看來也很明顯是挖東牆、補西牆的做法,不僅導致過去8年大型建設乏善可陳,更已經導致接任的蔣萬安市府,在教育等部分領域的預算資金,出現無以為繼的窘態。因此,可以這麼說,柯文哲固然依靠過去長期經營社群媒體,在年輕人間累積的印象,以及當前在野陣營的亂局,而能叱吒於一時,但民眾黨是否能夠找尋到夠多夠有力的區域立委候選人、並提出一份像樣的不分區立委名單,以與柯文哲聯合競選,甚至達成柯文哲繼續擴張民眾黨立院席次的美夢,加上柯文哲自身的中國關係、外交安保等政策力,以及發言模式等等個人面的問題,都將會是柯文哲選戰能夠走多遠、走到什麼地步的隱憂。

從在野陣營在總統大選中的3位角逐者,特別是他們的個人特質及當前處境等情況來看,朱立倫等一干泛藍政客的「下架民進黨」,與其說是想要促進朝野之間的良性競爭,不如說是在洩憤的同時,埋藏著為中國實質控制台灣的險惡心機。當然,在此,筆者還是希望台灣人在面對關鍵抉擇的考驗時,能夠有足夠的良心、智慧及理性,看穿各方所製造的迷霧,做出不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作者/江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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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15 江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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