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俄戰爭在日前進入新的轉折，隨著烏克蘭軍的反攻讓俄軍幾乎一敗塗地的頹勢，俄國強人普丁終於在9月21日發布「部分動員令」，俄國當局聲稱預計徵召三十萬名新兵(但是根據外流的數據是一百二十萬人)補充俄軍入侵烏克蘭之後的損耗，但是這能幫助普丁挽回戰場的頹勢嗎？
出乎普丁意料的是，這個「部分動員令」並沒有讓俄國社會更積極的響應戰爭，反而引發俄國社會的恐慌，數以萬計的俄國役齡青壯年男性紛紛逃往尚未被關閉的邊界，入境蒙古、喬治亞、土耳其、亞美尼亞、芬蘭等國逃避徵召，即使俄國政府及執政黨動員宣傳機器聲稱徵召三十萬人就像「一袋軟糖裡的一小顆，微不足道」，卻仍然無法遏止俄國社會的逃兵潮。
普丁的動員令引發反效果的原因何在？綜合各方的看法，主要是因為下列因素：
一、動員令引起的不平等問題：眾所周知，因為俄軍內部的管理問題如霸凌新兵、壓榨新兵當免費勞工等痼疾，讓俄國社會視入伍為畏途，除了鄉村、少數民族(如高加索、西伯利亞等地區)的青壯年因為生計而不得不入伍之外，不少都會區的俄國青壯年男子都儘可能逃避兵役；更嚴重的是權貴子弟公然靠關係免除兵役，如俄國異議媒體偽裝兵役單位打電話給普丁發言人佩斯科夫的兒子要他入伍的對話，就可以看出俄國權貴子弟「有關係就沒關係」的社會問題。這種充斥階級、城鄉、族群不平等的兵役問題在這次「部分動員令」中更是特別突顯出來，引發強烈的民怨。
二、俄國在動員兵的裝備補給跟訓練都存在問題：雖然俄國政府宣傳俄國的庫存裝備及訓練能量都非常充分，但是從俄國網路上不斷流出動員兵抱怨領到的裝備、口糧都陳舊不堪、營區設備的破舊、負責訓練的軍士官對動員兵漠不關心、訓練時間倉促等等，都顯示出過去為人詬病的俄軍管理問題成為打擊動員兵士氣的致命傷。
三、戰場的潰敗重挫俄國的民心士氣：烏克蘭軍隊的反攻顯示出烏克蘭軍隊在歐美的支援、訓練之下，已經是讓人生畏的對手，反觀俄軍的頹廢跟不斷潰敗，讓失敗主義在俄軍及俄國社會開始發酵，連帶影響俄國社會對於普丁「部分動員令」的觀感，再加上普丁急就章的要求儘快讓動員兵上戰場，更是加劇惡性循環。
以上種種，難怪普丁的「部分動員令」被外界譏諷為「炮灰動員令」，展現出普丁體制草菅人命的真面目。
不過，筆者想提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如何面對數以萬計嘗試逃出俄國躲避兵役的俄國青壯年，雖然不少國家是給予閉門羹，可是筆者更傾向贊同一些觀察家所提出的建議，那就是歐美國家在經過必要的審核機制為前提下，儘量鼓勵俄國青壯年逃離俄國，不僅是瓦解普丁徵召炮灰繼續戰爭的可能，同時針對這些俄國青壯年進行對話及支援，幫助他們擺脫普丁的反西方宣傳及大俄羅斯民族主義的桎梏，讓這些人成為未來重建俄國的人才庫，總比讓這些人走投無路之下成為普丁的炮灰造成無謂的流血來得好。
雖然普丁加快併吞烏東四州、揚言要動用戰術核武，看似氣勢凌人，可是正好讓外界看出普丁的黔驢技窮，就算全面總動員也無法挽回敗局，而這次「部分動員令」是否成為普丁體制結束的開始？相信時間會給出答案。
作者/洄瀾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