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後的今天,裝備升級、待遇升級,但是思維卻一再卡在十多年前甚至倒退回去百年前的苟且徇私,能蓋就蓋、能混就混的老舊思維,在今日危險的生化武器等級的武漢肺炎病毒面前,軍備再強大,徹底讓國軍成為中看不中用的馬其諾防線。
身為曾經國軍的一員,看到這次因為武漢肺炎導致整艘艦隊官兵多人確診,甚至回國後四處趴趴走,讓國人深受恐慌,這個新聞,真的感嘆國軍高層一如十多年來的顢頇。
在筆者剛入伍的2008年一月,因為當年寒流與營區外的流感開始流行,營區的高牆也擋不住病毒入侵。在成功嶺兩個禮拜,當時就已經聽聞到隔壁新兵訓練聯隊已經多人遭受感染,此時筆者正在訓練的連隊也開始有人傳出身體不適發高燒的症狀,連我也有點不舒服了,但是接下來要懇親日了,不能讓所有新訓弟兄通通沒得放假,所以懇親日還是照樣舉行,但很明顯的,許多人都感冒了。
放假回家兩天,我都處於高燒不退的狀況,但家人替我打電話回部隊,希望我可以延後回去收假,但單位長官不同意,因此我只好拖著重病的身體回去。這個時候當我從成功嶺三號門走進營區的時候,我早就因為高燒不退腦袋已經不清不楚。甚至連路都走不好了,義務役班長只好把我攙扶到中山室之後,跑去詢問連上長官。
第一個來的是士官長,他看了看不說話;下一個是輔導長,他也是學著士官長一樣;副連長與連長此時氣噗噗的走過來,大罵:「媽的!想裝病啊!還要你爸媽打來幫你請假?你當你是誰?當軍中是你家啊?」要一個義務役班長去成功嶺醫務所找一個醫官帶著額溫槍,要當場量體溫,如果我騙他們,我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過了十多分鐘之後,那個班長帶著醫官氣喘吁吁地拿著額溫槍在我額頭上面量了一下,嗶!43゜C,大家想說真的假的,再量一次,還是43゜C,連上長官通通不說話,只好叫我回去大通鋪寢室休息。
隔天,他們不知道跟誰打好關係,早上五點多天還沒亮,就要我帶著行李到一個偏遠的醫務所報到。等我到了醫務所,連長只有指了醫務所裡面的一個白鐵手術台,要我脫到剩一件短袖內衣與短褲,上面蓋個一件大棉被,直接睡在上面物理降溫。
我就這樣在這個醫務所的白鐵手術台上睡了三天,這三天我可以說是徘徊在生死之間,高燒不退讓我昏迷。
這個時候照理說應該要轉去民間醫院或者轉去國軍醫院處理病情,但這些長官完全沒有做到這些作為。三天之後,我還是依舊發著高燒,但在糊裡糊塗的狀態下,卻被通知離開營區了。
幾天後,我身體康復了,但這次嚴重流感讓我說話會口吃、記憶力衰退等等之外,其他好像沒有甚麼重大後遺症;過了一兩個月,我又被徵召入伍了,這個倒是讓我家人搞得糊裡糊塗,怎麼有人可以新訓兩次啊?
曾經有過這次經驗,筆者真的不難想像,此次官兵是否也是因為管理層的一時顢頇而誤事了呢?
十多年前的一次流感大爆發讓筆者體悟到國軍內部問題,而這個不是單純藍綠政府執政問題,自顧自的國軍儼然早成為一個國中之國,一脈相傳的黃埔軍校思維,早就成為這個國中之國的精神。
十多年後的今天,裝備升級、待遇升級,但是思維卻一再卡在十多年前甚至倒退回去百年前的苟且徇私,能蓋就蓋、能混就混的老舊思維,在今日危險的生化武器等級的武漢肺炎病毒面前,軍備再強大,徹底讓國軍成為中看不中用的馬其諾防線。
作者 / 屏東三十路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