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送給川普的大禮,足以讓川普回美國後宣稱:他保護了美國農民的利益,歐盟短期內不會再針對美國農產品課重稅。
川普在尚未當選美國總統之前,身陷累積一千多起民事案件訴訟,泰半是商業詐欺案件,川普的奸商特質常被美國保守衛道人士批評為「惡棍」(rogue)。這位惡棍總統上台之後,確實遵守其競選諾言,調整美國過去一甲子建立的全球經貿多邊體制,讓美國勞工與藍領拿到應有的經濟利益,遂在年底期中選舉前與全球主要經濟體開啟所謂的貿易戰。
事實上,歐盟與日本也是川普發動貿易戰的對手,但川普似乎對中國下手特別嚴重,去年11月川普訪問受北京的榮寵待遇幾乎過眼雲煙。尤甚,中國在這場貿易戰過程當中損失,經濟上千億美金不說,國際政治佈局上北京當局精心研擬「新型大國關係」(太平洋有足夠的空間容納中美兩個大國,貶低日本的重要性)的算計落空。
貿易戰後對中國更不利的消息接踵而來,尤其美歐之間達成解決貿易糾紛的共識,雙方同意向零關稅目標努力,歐盟將增加購買美國大豆和液化天然氣,甚至更進一步組成「歐美貿易同盟」,震撼全球主要媒體。德國明鏡認為「跨大西洋貿易與投資夥伴協定」(TTIP)的後門恐大開,主要是怕不少歐洲人厭惡的TTIP再掀起社會暴動。
英國經濟學人下了有意思的標題「貿易與關稅:一吻定和」(Trade and tariffs: Sealed with a kiss),歐盟雖不滿川普三心二意的做事風格,以及不理解川普為何僅對美國對歐盟之間貿易逆差有意見,但終究與美方達成協議,達到川普想要的目標;荷蘭電報評論歐美貿易同盟是一場成功的談判,在歐盟的堅持之下雙方發佈了聯合宣言。當然,從商學院的談判角度來說,歐盟政客似乎都不是川普的對手。
歐洲人也知道只有訴諸白紙黑字,美國人才不敢隨時變卦。布魯塞爾當局也應該也知道,其實川普的一條憤怒的推特推送,就足以瞬間讓這個世界天翻地覆。尤其美歐零關稅協議之後,美日也很有默契地隨即簽署的零關稅協議,表明川普政府想避免WTO這樣的多邊組織,而鍾情於雙邊協定的方式取得外交進展,川普意在聯合歐盟在貿易戰對中國持續施壓的弦外之音,幾乎已到餘聲繚繞的境界。然而,美歐雙方在貿易糾紛上立即尋求和解,雖然美歐之間並沒有真正建立針對中國的所謂「關稅同盟」,但美歐的協議使確實北京當局措手不及,而目前北京面臨的困境已超出WTO層面,北京也無法透過WTO反制川普發動的貿易戰,改革開放四十年本該好好慶祝,不幸卻面臨貿易戰的襲擊。
歐美貿易同盟後續發展狀況,筆者認為仍有待觀察。此同盟僅是為了短期政治利益結合,並無法化解或解決歐美之間的貿易逆差的嫌隙,雖然歐美雙方初步同意非汽車類產品邁向零關稅,成功避免觸發新一輪貿易戰。是以,輿論也不能對歐美雙方貿易前景過分樂觀,因為這次達成的協議相當模糊,預料貿易談判過程仍將爭議不斷。不過,歐盟送給川普的大禮,足以讓川普回美國後宣稱:他保護了美國農民的利益,歐盟短期內不會再針對美國農產品課重稅。前段時間,筆者注意到國內某家報紙,或許是引用對岸官媒報導過甚而缺乏國際政治的觀察力,持續用大幅版面一直倡議「中歐合作共同抵抗貿易戰」的論調,在歐美貿易同盟的方案形成後,筆者非常想瞭解此家報社該如何自圓其說?
作者 / 林士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