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需要新思考,新政治,藉此建立新的文化運動,不再只是日本、中國、美國、四百年的台灣,而是自我完整的本體,一個自主、平行的宇宙,這是艱巨的過程。
「時代力量」會不會只是劃出一道光芒,暗夜中的流星?
是或不是?完全取決於新世代選民的態度。新世代是否願意讓其繼續收割太陽花運動、白色力量的成就,為其唯一代表?還是新世代另有新的思考?側翼基進、社會民主、樹黨、綠色同盟、無名英雄們,怎麼大家都失聲了?
新世代必須檢審「時代力量」可堪擔負此重責大任?「時代力量」若是能對未來負責、有作為的黨,明顯地現在就面臨兩大問題——
第一,領導人的心性和本質:
若用共產黨的術語,易解且傳神,時力領導人患了「左傾冒進」,而且有嚴重「個人英雄主義」的錯誤傾向(Bonapartism)。左傾不是壞事,若能鼓動風潮;即使領導人以英雄自況,能激發群眾的「英雄崇拜」,發展黨的事業,不是建構個人神壇,也可接受。現在該很明顯,「時代力量」英雄們可以召喚和鼓動的社會力量,只是激進工團的「都市遊擊隊」以及罷工無上限的「臥軌」勇士。這些團體動機,有那麼單純嗎?
開展黨的事業,就是黨要成為多數黨,執掌國家權柄,成就黨的理想。台灣不是革命風暴前的社會,不可能用「遊擊隊」和「總罷工」來奪權。黃主席「直球對決」安定力量的罷免運動,結果很清楚:台灣社會不但要求公開、透明、公平,也要求「安定」,尤其是外在敵人謀我甚急,無所不用其所能。來自法西斯國度的「金援」,不會只給極右的同路人,難道不會為「統派工團」設想?這叫作「左右逢源」。令台灣社會不穩定,到底對誰有好處?王家父子不會只是孤獨的單邊兒的案例,小國民們就張大眼睛注意看吧!
第二,黨的策略和路線問題:
時代力量的領導,一直強調時力不是「小綠」,而有他自己的主體,這種說法沒錯。只是偏藍的媒體居心叵測,硬描上綠色。或許,只是國民黨一向把「台獨」和「共產黨」打成一體,「兩合一」舊有智能的反射行為,或是思想不努力的一些民進黨政治人物,便宜行事而已。時力的策略倒是,至少在現在的領導班底下,「無所畏懼」地把現在的執政主體搗亂,弄倒最好。這種策略和七十年代,巴黎大學學生運動,幾乎搞倒法國政府的手法沒有兩樣。巴黎學生領袖的思想,推倒政府,在社會無權威下,人民才會在完全解放下思考:他是誰?他要甚麼?這是理想社會的開始。學生追尋的倒不是權力,沒有政府那有權力?這是無政府主義者的政治策略。
觀察時力的領袖們,下意識地有此「無政府主義」的政治傾向;不同的是時力領導們,他們希求掌控「權力」。太多的中小企業主誤會他們劍擊履及,只是為台灣好,而給予無私的支持。時力有強烈尋找權力的欲望,卻不夠老練深沈,手法也夠粗糙反覆。明顯事例,五十多餘小時不顧法令,在禁區內靜坐陳抗,(看看美國團體若在白宮草地上陳抗,警察會不會五十多小時後,才粗暴?)被驅離後,回到議會參予黨派協商,一不合吾意,立即退出協商,對人民抱歉,說時力無能為力!——你不要問時力到底要甚麼?因為他們不要甚麼,任何立場只是藉口,這就是無政府主義:完全脫序下,找出真正的秩序。不同的,這真正的秩序,對現在的時力而言,就需由「黃國昌」來主控!
台灣全民努力耕耘下,幸運的有塊民主沃土,然而不盡人滿意,卻長出「時代力量」這類作物。支撐時力的百分十多選民的新生代,胼手胝足,耗盡心力,是需要靜下心來想想的時候了!「正義之師」為何那麼惹人生厭?媒體傳聞:小小時力的雲林縣黨部,也需要安排主席的「嫡系」。有天若「坐大」,會是何等景像?新生代所託若是匪人,是不是需要自清,另尋方向?
有前途的政黨是不是該「學有所本,本立而道生」。每天埋首於政治計算,忙於尋找鎂光燈,急就章,跳梁踰牆,朝三暮四,這是政黨大領袖所當為?江山代有異人出,難道這些是新世代的「異人」?該找的是光輝明月,而不是暗夜流星,新生代提不出更好的人選?
台灣需要新思考,新政治,藉此建立新的文化運動,不再只是日本、中國、美國、四百年的台灣,而是自我完整的本體,一個自主、平行的宇宙,這是艱巨的過程。這種過程中,容不下以自我中心,僭取權力,盲動的「英雄人物」揮舞,而不加嚴厲評斷。新生代若是輕忽,時代力量染上無政府主義的「黑色」、且好嗜權謀,倘若和主張兩岸一家親、貌似善良的「紅派」彼此呼應、唱和,紅與黑,台灣從此永無寧日!
作者 / 胡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