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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何建構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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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主流族群排除邊陲族群文化生活存在可能的情況下,對邊陲族群的認識就是這樣侷限。

建構歧視的最大根源不在我們主觀上的嫌惡,而在客觀上的無知。我們針對特定族群所做的偏頗判定,是根據既定的刻板印象,這又源於我們對這些人的不解。

圖片來源:網路圖片
圖片來源:網路圖片

從去年原民獵山羌事件在社群媒體的網友輿論,到近日國片《大尾鱸鰻2》中出現的達悟族抗爭橋段,絕對不難看出上述問題。在前者而言,筆者在各新聞網站、社群網路上看過不少批評,卻非對「獵捕」這件事本身,而是衝「原住民族」而來:住在平地、都市的漢人用「制度開化」之名質問原住民們在「現代化社會」為何你們還要打獵?對於曾受政府侵佔土地的原住民,甚至揚言「滾出台灣,我們連健保都給你們了!」

輿論不去思考保育制度既有的問題、劃地開發山林造成物種瀕危的罪魁禍首是誰,卻看到狩獵習慣,認為是蠻荒之舉就妄下結論非議之。在主流族群排除邊陲族群文化生活存在可能的情況下,對邊陲族群的認識就是這樣侷限。在任何決策上對於邊陲族群就會十分危險,因為主流族群只得用刻板印象擅自判斷,而邊陲族群常常不是那個位高權重的角色,這排除了作為邊陲族群生活上的實際需求。無論是法院、警察就祭儀飲酒以滋事之名取締原住民,或是今天網友們回應無知的揶揄,都不難發現這問題。無知可以是仇恨的基石。政府保障醫療、教育資源和機會均等本就天經地義,這絕非「可有可無的福利」。但是部分輿論何以如此荒腔走板用惡劣的言語喧賓奪主,要原住民「滾出台灣」?此外我們「守法自居的公民」何能人格分裂成「執政者」的角色,想像自己成了法外開恩的施捨者?

再看到近日大尾鱸鰻事件引起的軒然大波。操著土話的滑稽人物影射了長期反對核廢進駐的達悟族人,無論導演有意與否,對觀眾而言不當的聯想已經建構起來了,也就達到「代言」(die Vertretung)之效。再看更久以前先例,外交部青年大使曾因「文化挪移」(cultural appropriation)干犯眾怒,把不同部族的舞蹈、服飾混為一談,對外賓斬釘截鐵地呈現「這就是我們台灣的文化」。同樣地對歐美人士來說,黃皮膚、吊眼皮袋、會功夫都是亞洲人的文化。於是就會發生下述情形:今天一個中國人被請求看日文報紙。一個韓國人被要求打一下太極拳。這些問題都是因為以我族為出發點的姿態來看,「你們就是如此一個樣子」。小者貽笑大方,嚴重者就是誤會了。在不同情境之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被這樣誤會。

歧視就是這樣產生的,它不必是惡言相向,只要潛伏於我們認知結構,就左右我們的價值觀,邊陲和主流無法平起平坐,只得在主流族群的文本(在搞笑片裡、對外賓展示「我國」文化時)被錯誤詮釋吃豆腐。真正的問題在於我們面對文化和不同族群的態度──如果今天我們選擇繼續以無知或甚高傲的態度面對非我族類,那就成了過錯。

作者 / 王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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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民獵山羌事件 大尾鱸鰻 歧視
2016-03-01 王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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