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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衰退的透視(三)大躍進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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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中國衰退的透視(二)一胎化錯了嗎?)

一甲子前的「超英趕美」到今天的「中國夢」,同樣是中國悲情的民族記憶下,自卑轉為自大吶喊的口號,充滿了從民族悲情中超脫的渴望。

大躍進精神

大躍進則是一甲子前中國全民歇斯底里的荒謬史。毛澤東時代中國共產黨發動了大躍進運動,從1958年起約兩年期間內,以「大煉鋼」及「人民公社」推動在工業及農業上的超英趕美。

人民公社將「共產」具體化,所有財產歸公,公社決定人民的勞動作息、食衣住行。同時中國各地建造了60多萬座土爐進行土法煉鋼,在中央政府全民煉鋼的號召下,家家戶戶熱情地把所能搜括敲剝的金屬製品都捐獻給了大煉鋼。在這個脫離現實的運動期間,中國各地陷入浮誇競賽,各地競相虛報糧食產量、煉鋼產量,天天有捷報,處處有喜訊,中國的社會主義太偉大了!

結果是一場空,國民生產毛額(GDP)損耗掉三分之一,煉鋼煉出大量的廢鐵,人民公社生產不出足夠的糧食,終於釀成全國大饑荒的悲劇,據估計這約兩年期間中國餓死了1800萬到3500萬人。

大躍進2.0

雖然荒謬,但一甲子後卻驚覺中國的大躍進精神依然不死。

在數字上可以印證這一點:中國前一波社會建設高峰就是大躍進時期,投資占了GDP的42.8%,2014年則達到新高47.8%(比較過去曾經是全球最高的韓國日本也僅達到40%),這一波建設高潮可回溯到2008全球金融海嘯,中國開始以全面的基礎建設撐起經濟成長,以寬鬆政策投注大量資金,成功穩住中國的經濟成長。

而所以說傳承了大躍進的精神,可以由中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的研究報告得到證明:2009年到2013年四年,無效投資幾乎占了中國總投資金額的一半。地方債務高築與過度建設吹起了無數泡沫,這才是最大的「底層泡沫」,房市股市僅能算是情節輕微的「表層泡沫」。

一個充滿無厘頭建設的國度!前兩年中國各地出現的「鬼城」現象可看出端倪,這些遍及全國的鬼城,都是具有現代化外觀、佔地廣闊的城鎮建設,不乏號稱「世界最……」之名,宏偉氣派的建設,無奈乏人問津,創造無數杳無人煙的末世紀詭異地景。中國拚建設,就這樣拚出了一堆鬼城,而且多到可以進行全國城市的鬼城指數排行榜。

在中國股災過後,當局立即公布繼續增加公共建設,硬是繼續給這個泡沫瘋狂灌水,這跟另一個未爆彈:金融體系的債務泡沫相連接,這才是泡沫核心。中國的股票發行占社會融資總量的不到5%,這不到5%就足以天搖地動,如果95%的大泡沫爆了,更將足以動搖國本。

未爆的終極泡沫

參見下圖,國際貨幣基金(IMF)公布的購買力平價調整後國民生產毛額(GDP(PPP)),在2014年中國超越美國,中國已經號稱全球第一大經濟體。但這究竟可不可信?

2014年購買力平價調整後國民生產毛額,美國及中國。
[圖1]2014年購買力平價調整後國民生產毛額,美國及中國(單位:兆美元)
資料來源:國際貨幣基金(IMF)

這個數字有多虛?實際的數字多少很難得知,但我們可以有一些參考值:

  • 第一個必須從GDP扣除的是無效投資的部分。參考下圖,以2013年無效投資13.2兆人民幣,占了同期GDP(58.8兆人民幣)的22%,也就是GDP至少要打八折。
  • 第二個必須考慮的是金融債權呆帳以2014年中國全社會債務餘額為168兆人民幣(不含金融機構),是同期GDP(63.6兆人民幣)的270%,這裡並不是說這樣的社會融資規模過高,重要的是中間所隱藏的壞帳,正常的GDP計算必須扣除掉壞帳(也就是打消),中國卻以政府將會概括承受為由而將壞帳計入GDP中,所以一直受到國際質疑。
2009~2013年中國的無效投資
[圖2]2009~2013年中國的無效投資(單位:兆人民幣)
資料來源:中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NDRC)

中國的GDP真的僅供「參考」。額外膨脹出來的部分,就是中國人秉持浮誇亢奮的精神,吹噓出來的終極泡沫。

(接續:中國衰退的透視(四)轉進與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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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26 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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