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 年國民黨撤退來台後,為了處理嚴重通貨膨脹,推行「新台幣四萬換一元」的幣制改革。這項政策雖然在宏觀上穩定了金融秩序,但對許多台灣民眾而言,卻等同於一夜之間財產蒸發。長期累積的儲蓄被清零,經濟地位瞬間下滑,而隨軍來台的軍眷與公務體系反而較容易獲得配給與制度性保障,造成族群間長期的不信任與不平等記憶。這段歷史提醒我們,政權更替往往伴隨巨大且不可逆的社會成本,而承擔代價的,通常不是決策者本人。
另一方面,在中國大陸的歷史中,也有相似但更殘酷的例子。部分向共產黨投降的國民黨軍人,原以為可以換取生存與安定,最終卻被毛澤東派往韓戰前線,成為與美國支持的南韓作戰的「消耗品」。這些人並未因投降而獲得真正的信任或保護,而是在大國博弈中被迅速犧牲。這說明一個現實:在極權體制下,所謂的「統一戰線」或「既往不咎」,往往只具有暫時與工具性的價值。
如果設想有一天台灣因政治交易或內部崩解而被納入中國體制,對台灣人的影響恐怕不只是國旗與政權更換。首先,法治與人權保障將面臨根本性改變。言論自由、司法獨立、財產保障,都可能被重新定義,甚至被視為「不合時宜」。其次,台灣既有的社會菁英、政治人物或協力者,未必能長期保有地位,反而可能在完成過渡任務後被邊緣化甚至清算。歷史反覆證明,極權政權最不信任的,往往正是曾經「倒戈」的人。
對一般台灣民眾而言,最大的風險在於失去選擇權與退路。一旦體制改變,錯誤將難以修正,代價也不再是選舉失利,而是世代性的結構後果。從新台幣改革到韓戰的歷史教訓,都指向同一個結論:政治決策若忽視權力本質與歷史經驗,最終承受風險與犧牲的,永遠是普通人民。
作者: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