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中研院院長廖俊智的任期將於明年屆滿,新任院長人選成為外界討論焦點。在此同時,有個別的中研院士發聲表示,中研院本身的存廢問題值得討論,因為這類直屬中央政府的研究機構,是不合時宜的時代產物,如今只剩俄國、中國等國才有類似單位,例如美國國家科學院是「虛級化」的單位,主要保留作為榮譽職的院士。
身為大學教授的這位院士認為,中研院本身的資源充沛,還與各大學爭取國科會經費,競爭起點並不公平。學界會出現廢除中研院的聲音並不意外,實際上這與長期以來中研院和各頂尖大學微妙的競合關係有關。
以台灣兩千三百餘萬人的量體,培育出一個全球頂尖的學術研究機構(中研院)並不容易,有其特殊的歷史因素。一部分原因確實受惠於早年的大中國主義,包括一群1949年從中國大陸遷台的優秀學者,以及在戰後的院務發展,有正當性向中央政府爭取預算支持中研院這塊招牌。在天時、地利、人和的各種條件配合之下,例如1994年李遠哲挾諾貝爾獎的光環接任中研院長,將中研院帶領到一個新階段。
如果要將中研院廢除或虛級化很容易,可是要建立與中研院同樣高度的國際學術聲望,對現在的台灣來說,越來越困難。因為現在國內的頂尖大學,可說都是「教育部大學」,受限於少子化的浪潮,以及教育部的嚴格管制措施,包括調漲學費不易等,很難有突破性的發展,往往陷入各大學一起平庸的困境。中研院則不然,因為有數十年累積的學術基礎,也沒有教育部的管制措施與少子化的招生壓力,更具發展頂尖研究的實力。
我們在台灣容易當局者迷,實際上對外國學界而言,中研院的招牌遠比台成清交等頂大更具吸引力,包括邀請國際級大師來台訪學,或者建立學術合作關係等。台灣學界要做的,應該是透過中研院的光環,引進國際一流的學術資源進入台灣,再分配給各大學雨露均霑;例如由中研院出面邀請諾貝爾獎得主來台訪學,再到其他大學進行講座活動。
外界看中研院常有霧裡看花之感,中研院雖然隸屬於總統府之下,但在學術與政治保持距離的社會共識,以數十年時間建立的學術社群,因此建立起國際知名的學術聲望,這些都是國內其他頂尖大學無法企及的優勢,也才是中研院真正珍貴的內在價值。
作者:尚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