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市和平高中的廖姓英文老師在課堂上播放中國「九三閱兵」影片,以「整齊劃一」之名對高三學生進行強調「自律」的重要性。當學生對教材的適切性提出質疑時,這位老師竟以「台灣就是太自由,不喜歡可以離開教室」作為回應。
如果整齊劃一、口號震天就是自律與紀律的最高體現,這位廖老師更應該給學生們觀賞北韓所有的官方影片。在那些精心編排的畫面裡,群眾何時該拍手、何時該落淚、何時該展現笑容,無一不是完美的整齊劃一。那樣的場面,難道就是廖老師所推崇的「自律」嗎?顯然不是。那是高壓統治下,個人意志被徹底抹除後,僅存的集體性神經反射。將這種源於恐懼的服從,美化為學生應當學習的「自律」,是對教育最大的侮辱。
閱兵所展現的,從來不是發自內心的自律,而是「槍桿子對著你」的絕對服從。這是一種外在的規訓,其本質是威權的展演,旨在震懾與恐嚇。我們的老師非但未能引導學生思辨其背後的權力關係,反而對這種以武力為後盾的「紀律」洋洋得意,並將其奉為圭臬。
如果中國閱兵所代表的集體性真能內化為人民的自律,又要如何解釋中國人民在國際間屢屢因旅遊水準而備受詬病與諸多層出不窮的失序行為呢?近日,松山機場便上演了一齣鬧劇,一名中國大媽因攜帶大量藥品回中國導致行李超重,需補繳3600元費用,竟當場情緒失控、脫鞋坐地哭鬧耍賴,這難道是閱兵場上那種「自律」的延伸嗎?此外,從在義大利米蘭機場因行李超重而躺地打滾,到在日本民宿留下滿室垃圾,再到因班機延誤而在外國機場鼓譟唱國歌,這類行為早已讓「中國遊客」成為一個充滿負面標籤的群體。連中國官方都不得不設立「旅遊不文明行為記錄」來試圖約束亂象。這些鮮活的案例,無一不在嘲諷著那種將外在規訓等同於內在品格的淺薄論調。
最諷刺的,莫過於廖老師面對學生質疑時脫口而出的那句「台灣就是太自由」。台灣的自由,保障了學生擁有獨立思考、提出質疑的權利,也正是這種所謂的「教學自由」,讓一位缺乏民主素養、混淆服從與自律、面對質疑只會驅趕學生的老師,得以安穩地站在講台上,向我們的下一代灌輸如此扭曲錯亂的價值觀。而允許這樣的教學繼續存在,才是對台灣教育最大的不自由。
作者:宜和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