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論
賴清德總統所任命的行政院長卓榮泰閣揆,已在近期完成各部會部長人選的組閣。整體來說,此內閣名單是可圈可點,而且富有突破的名單。
其實,從台灣政治史的視角來看,部會首長的任命大概有幾個規律。大抵非內閣制國家的政務官出身,粗略可分官僚、學者、政治人物(即有選舉經驗,從黨務出身者)、專業人士(通常是在某領域的公會代表)四種(民進黨並無軍閥或君主的傳統,所以沒有將領或皇室)。當官僚與專業人士出任部會首長時,借重的是官僚對部會所屬各級單位業務的熟捻,或專業人士對於業界生態的暸解。往往代表執政黨要在已有既定的運作想法下,推動溫和而改革程度不大的政策。
而由學者或政治人物出任時,往往是執政黨將對該部會的施政有所改革的前奏。因為學者本身暸解領域知識,而當政者又想藉其「沒包袱」(不像官僚有官場的上下級、學長學弟)這一特點開展。至於黨務或選舉經驗出身的政治人物,大抵有兩種特點;其一是在未來還有繼續參選的政治抱負,所以要是擔任部會首長,會積極大刀闊斧,建立有利未來在選舉時向選民展現自己有適應環境的政績。另一種理由,則是立基於曾是部屬的裙帶關係的安心感,這在「幕僚」這職務上特別常見。由政治人物出任部會首長,大抵也代表執政團隊料想在執政過程中,將因改革而遭遇媒體強烈攻擊,或在必要時需要用政治力量凌駕該領域的保守勢力。
評點新內閣人事
將上述四種角色設定,放在這次的內閣人事就可以讓人感到一目瞭然了。例如客委會、農業部、原民會、法務部、退輔會等單位,顯然就是保守起見,安穩為宜的任命官僚出身官員。
一方面將「走入白宮」又將「邀請習近平來台灣吃蝦仁飯」作為政見,賴清德任命了在政界具有問鼎總統威望的林佳龍擔任外長,並在負責與中國第一線溝通的海基會董座職務任命了向來被視為「知中派」的鄭文燦。這代表賴清德要藉林、鄭兩位的政治能量,貫徹其和平保台的政見。
在經濟部、環境部、衛福部這三個在行政院裡影響力不小的部會,這次是任命了出身業界的郭智輝、彭啟明、邱泰源三位。前兩位是來自企業的經驗,可能是賴清德政府要借重民間力量,為未來ESG企業轉型做準備。而邱泰源則是因為他過去作為全國醫師全聯會理事長,暸解各地方醫師生態而受提拔。這三位的任命,可能代表此三個部會在賴清得任內的施政,將有產官學合作的空間。
內閣人事案至今,最大的爭議任命就是由顧立雄出任國防部長。最常見的謗言認為,顧氏不是退役將官所以不懂軍事。然而,筆者對於此論相當以為然,反而很肯定由顧氏出任;因為民進黨從創黨時所撰寫的基本綱領,就明確認為文人領軍是鞏固軍隊國家化、國家民主化的要領。多年來,我們看到邱國正與馮世寬等軍人出身的部會首長,屢屢在轉型正義的國策下我行我素,就知道軍隊國家化,乃至建立忠誠於本土的軍隊根本是被這群人阻饒。正因如此,讓顧立雄出任國防部長,正是極其恰當的任命。
結論
當然,上述所言,多是概略而述,因為「專業人士」「學者」「官僚」「黨務人士」四種身份很常見到同時身兼,例如海委會的管碧玲同時是北大教授也是前立委;數位部的黃彥男既是學者,但在資通訊領域的實務專業在國內也堪稱頂尖;環境部的彭啟明原本是學者,學而優而創業,同時是專業與學者。都是跨界性很豐富的人才。
但是,我們還是看得到,賴清德的內閣團隊,將在國安外交上,有所突破。而有些官僚出身的部會將穩健當先的佈局。並有部會將與民間協力的構思了。
作者:賴其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