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科技能耐深沈,首先發展和造出核子武器是自由民主國家,但是法西斯國家也很快跟上。事實上,首先發展和施放「人造衛星」是蘇聯共產帝國,當年他們的頭子赫魯雪夫,在聯合國大會中,脫下他的鞋子,敲著會議桌,大言不慚的嚷著:我們(將以我們制度優越性而成就的超高科技)來埋葬你們!
所以,許多人會懷疑「民主」的價值而說出「民主可以當飯吃嗎?」,認為高科技發展的成功,「民主」國家未必有先天上的優勢!你我都可以看到經濟落後,只要人才集中,不顧「經濟血本」的把資源投入軍事工業,也會有所成功。例如,北韓的「多彈頭」越洋洲際彈導飛彈,甚至自力發展中「核子動力」潛艇,可以潛伏到美國西海岸,長期在水下匿蹤。—— 誰敢說民主國家在深度科學發展而帶動的「軍事工業」有先天上的優勢?
再推想稍遠一點,有歷史學家相信:當年納粹德國轟炸英國的 V-2 飛彈,只要能夠提早一年,二次大戰的勝負,可能難以逆料?
所以,會有許多人相信:民主自由雖是普世價值,卻不見得壯碩,有先天上的優勢,可以依賴,而有所謂「民主的代價」之說。
這類悲觀的理論,是不明白發展科學技術的「自然」不只是「物理世界」,還有另一種「非物理世界」的自然。可以舉一實例:「演算法」( algorithm ) 算不算是屬於「自然」?但它絕不是「物理」!二千餘年前,希臘人就知道用「演算法」解決問題,那時當然還沒有如今三百年的「牛頓力學」。如何從物理理論推算出「演算法」?相信自然一定會歸納到一個統一的物理理論的物理學家要如何解釋 ?
今日影響人類思維、社會、文化和科技發展的電腦科技,哪裡不和「演算法」息息相關?今日風行的 AI 要建立「學習型模」,是不是要先發現或創造出完全依賴人類思考出來的「演算法」,作為機器的學習工具?人能從物理實驗室發現和發展出來嗎?「演算法」完全是人類「心智」的產物,除非我們能証明「心智」也是大大小小物理定律所組成的。
所以,雖然法西斯也能從物理和物質世界,造出核子武器等高科技的軍工產物,他們和他們所掌控的社會未必能和「自由民主」的社會,在需要依賴人類思考和自由創發的「非物理性的自然」中,一較高下。而這種「唯心論」的競賽,正是影響經濟發展的良劣、勝敗的主要因素。
設想美國沒有「哀鳯」的發明,沒有Google搜索軟體,沒有影響全世界文化的社羣平台,沒有 Nvidia高速度平行運算晶片的設計:這些都是和「唯心」的「演算法」之創發有關。我們可以再接問下一個重要問題,為什麼這些重要的發明,只會發生在「很亂的」美國,而不是在其它「很穩的」法西斯國度?
想想美國沒有這些發明,美國的今日經濟和國際收支平衡會是何種景象?當然是東升西降,東風壓倒西風!「唯心的」自由民主社會,就經濟發展而論,時時變格,往上提升,這不是「唯物的」法西斯國家,長遠而論,所可以比擬的。許多人都忘了:不久以前,軍工、軍備無人可比的「蘇聯共產帝國」是怎麼被纏倒的? 試著想像七十年代,赫魯雪夫在聯合國大會中,用自己的鞋子,敲著會議桌面時的「意氣風發」!
民主可以當飯吃嗎?Yes ,這才是可以長治久安,不用畏懼的一口飯 !春秋正盛的台灣年輕世代,應該會有如此看的遠的經濟和文化眼光 !
作者: 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