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校也確實長年背負著私校的原罪,我經常換位思考,如果我是私校老師,我應該怎麼看待這些評論?我想,我應該會想起教導過的無數個學生的臉,心底暗自慶幸即便背負著原罪,教出的多數學生,也多半都是社會上稱職的螺絲釘,而沒有成為負擔吧。
前一陣子,台北市育達高職無預警宣布更名為普林斯頓高中,將朝著國際高中的方向轉型、努力,引起不小的討論聲浪,更有網友戲稱過去網路上流傳育達高職「育達人生,達人生育,人生育達,生育達人」的口號將成為絕響。等待子彈多飛一會後,讓我想到了《哈利波特》中,「麻瓜」這一個階級與名詞。
在《哈利波特》這一部小說中,麻瓜是泛指沒有魔法能力的普通人,麻瓜一詞的延伸應用,往往與笨蛋、愚蠢、容易受騙等負面形容畫上等號。而育達改名為普林斯頓高中,為什麼會想到麻瓜(muggle)呢?
在台灣,學生的升學多半依循著先公立後私立、先普通高中(大學)後高職(科技大學)的原則升學,於是又私立又是技職體系的學校,多半在社會上的風評並不突出,甚至普遍受到社會的污名化,而有學生都有不良嗜好、品性惡劣、傷風敗俗等等的刻板印象與歧視。
而台北市育達高職,正是承載著這樣的負面印象與歧視,辦學至今的北部私立高職。根據維基百科資料,台北市育達高職成立於36年,全盛時期學生數曾經高達兩萬名(含中壢分校),近年即便面臨少子化的危機,107學年度的官方統計,依然有5,700餘名學生,該校校友號稱突破30萬人,稱得上是北部招生穩定、歷史悠久且擁有豐富校友資源的老牌私立高職。
招生穩定、歷史悠久、培育數十萬名校友的老牌私校,像育達一樣飽受輿論批評的私校不在少數,以2020年3月聯合報報導《獨/學生數前10大高中職曝光!電視記者掌私校推向基北第一》的前十大私立高中職來說,筆者長年的觀察,就有高雄市中山工商、桃園市育達高中、新北市莊敬高職、高雄市樹德家商四所學校在網路上的風評不佳,其餘如台中市僑泰高中、桃園市啟英高中等校,則是好劣參半。
全台私立高中職校數高達200多所,在少子化下,即便是學生數前10大的私立高中職,即便師生共同努力在國內外的競賽中奪得佳績,在台灣社會的主流價值裡,多數的私校師生,依然被視為麻瓜般的存在。也就是說,私校多數得揹著「有繳無類(有繳錢就不分類)、浪費資源、不應存在」的罵名,在夾縫中求生存。
私校確實有許多讓人搖頭的現象與問題,學生也不可能每一個都善良又可愛,但在學歷普遍至少是高中以上甚至大學畢業的現在,總還是會有容納這些學生的棲身之校。更何況,以個人的求學經歷,認真地看待每一個學生,都能看到生命的韌性與活力,即便是這些飽受罵名的私校學生,實際畢業後為非作歹的,也仍是少數中的少數。
話又說回來,罵名是確實存在的,私校也確實長年背負著私校的原罪,我經常換位思考,如果我是私校老師,我應該怎麼看待這些評論?我想,我應該會想起教導過的無數個學生的臉,心底暗自慶幸即便背負著原罪,教出的多數學生,也多半都是社會上稱職的螺絲釘,而沒有成為負擔吧。
作者 / 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