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島核災尚未結束,對人體的影響才要開始
作者 / 費文侯
2011年發生的福島核災至今已經3年。由上一次發生在車諾比的悲劇學到的寶貴經驗是,低度輻射污染主要會導致甲狀腺癌產生,因此日本全面追蹤福島縣未成年人的甲狀腺健康狀態,並在最近發表了一篇回顧論文。
相信台灣非常多人關心這事,但民眾、記者與文青,多半看不懂科學數據與討論,所以本文特別摘錄這篇論文的幾個重點,供大家參考。核子事故分為七級,福島與車諾比同屬最嚴重的第七級,也就是污染洩露到場外並影響環境,不過福島的輻射值僅有車諾比的10分之1。
1986年車諾比事件後,1986到1988年兒童甲狀腺癌的「發生率(incidence)」都是百萬分之1,可見事故前幾年內,影響還看不出來;等到1990年發生率才開始上升,最高峰測得百萬分之40後下降,直到2002年後降回百萬分之1到2。福島事件後日本普查了28萬多未成年人,測得90例甲狀腺癌,盛行率(prevalence)是百萬分之313。
等等,313是40的8倍,可見福島核災比車諾比還恐怖!自由時報因此發了新聞《核災後 福島罹甲狀腺癌率攀升》。不過這是記者的誤會,畢竟吃到比較多輻射的車諾比都要超過4年才看到影響,等更多年才攀上高峰,輻射較低的福島怎麼會未滿3年就突破巔峰?這是2個原因造成的誤會。
第一、現在的檢驗技術比當年精確,所以可以發現更多本來會被忽略的病例。福島之外,日本在其他三地檢驗了4000多位未成年人,甲狀腺癌的盛行率並沒有差異,可見一來,福島事件對甲狀腺的健康影響尚未開始,二來,福島事件至今的健康影響並沒有比車諾比嚴重。
第二、車諾比的百萬分之40是發生率,意謂「新出現病例佔人口總數的比率」;福島的百萬分之313是盛行率,也就是「所有病例佔人口總數的比率」。甲狀腺癌這種不易死人的病,多年累計的所有病例數目,當然會比某年新出現的多,簡單說,這兩個數值不能直接比較。
另外一個佐證,現在日本15到19歲的甲狀腺癌年度發生率是百萬分之6.4,也超越車諾比2002年後恢復正常的百萬分之1到2,可見測量方法與其他因素(例如人種)才是造成兩地差異的主因。
然而由車諾比與過去的經驗可以得知,輻射傷害造成甲狀腺癌產生需要一段時間,至今3年沒有觀測到,不代表未來也不會有影響,更有可能的是未來幾年受到影響的小孩才終於病發。以此觀之,那篇新聞中專家提到的「福島核災尚未結束,對人體的影響才要開始」,相當正確。
總之,福島事件對甲狀腺的傷害至今未現,但並非意謂核災無害,只是影響尚未開始。希望本文能給各位簡單清楚、無偏見的基本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