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年老的時候,你要如何敘述你的人生呢?
作者 / 楊鴻江
母校畢業40年重聚籌備處要各系同學寫畢業40年感言編輯成冊,分送同學當作紀念。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於是,我再度瀏覽畢業紀念冊的感言供為參考。
我們那一年同學的留言,琳瑯滿目,包羅萬象,內容有的胸懷「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壯志,有的「自古多情傷離別」,大部份同學則留下空白,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點雲彩。然而,在所有的留言中,以我寫的:「謝謝台大!謝謝!謝謝!」最無趣了。我不清楚為何當年那麼樣寫?料想,少年的我不學無術,為了敷衍應景,交差了事吧?
如今,韶光荏苒,40年後,歷史重演,我又面臨要寫畢業感言,這次題目更大,含括40年,物換星移,不知從何說起?我40年前寫感言有寫等於沒寫,40年後,曾經滄海難為水,鄉音無改鬢毛催,漫漫40年如白駒過隙,空等閒!白了少年頭!追憶往事,轉燭飄蓬一夢歸 ,欲尋陳跡悵人非,眼看有些墓木已拱已經作古的同學,仰望浮雲白,比較起來,我又何其幸運。龔自珍詩:
「吟罷江山氣不靈,萬千種話一燈青。忽然擱筆無言說,重禮天台七卷經。」
我對上天的垂眷和同學們多年來陪伴共度此生,心懷感激,除了拱手稱謝外,實在找不出更適當的字眼。
距離平均壽命78歲,我們尚有十幾年可為,當你年老的時候,你要如何敘述你的人生呢?我認為還是效法蘇東坡:「人生到處知何似,恰似飛鴻踏雪泥」 的態度,寫下畢業40年感言,日後風簷展書讀,你才會想起我們當年曾經在一起讀書的往事,昔日戲言身後事,今朝都到眼前來!
如果你現在百感交集,一時寫不出來,就去翻閱畢業紀念冊的感言,選擇一則你喜歡的,複製來填白。